“姐姐就是太好心腸了。”崔一如說,“前殿的那些秀女個個眼高於頂,何曾與我們好生相與過,就是姐姐那事,她們值不定怎麼背後嘲笑呢,姐姐還為她們傷心實在不必。”
“一朝同為秀女,只是感同身受而已。”王容與說。
“姐姐不用感傷,今日這去留原本是最後去留的,陛下提前了,咱們這些人都可以留在 宮中,只等最後冊封。”崔一如說,“我都跟姑姑打聽了,陛下第一次冊封秀女,不會小氣才是。”
“這就定了?”王容與說,“不用最後篩選?”
“這如今也沒剩下多少人,除非是犯了大錯要被送出宮,其餘該是穩妥了。”崔一如說。
“就是留下來又有什麼好,這麼多人,陛下哪裡能看的過來,秀女留在宮中,最差的等級是淑女,比起宮女也好不到哪去。宮女還能四處走動,淑女只能安居後殿,等再過了三五年,陛下又要採選,咱們這頭菜就成了老幫菜了。”楊靜茹說。
“姐姐深得太后青眼還說這樣的話,其他姐妹更是沒有盼頭了。”崔一如說,“總有機會的,咱們這裡坐著的若是以後有能得陛下親睞的,榮華富貴之時也不要忘記了姐妹們,都相互提攜一下。”
劉靜呲笑一聲卻不言語,看著王容與說,“姐姐臉色像似不好,咱們都散了吧,讓姐姐休息。這次要不是托姐姐的福,咱們也不能這樣去全須全尾的站在這。至於以後,看個人的造化吧。”
萬籟俱寂的夜晚,王容與躺在炕上,難得沒有睡著,她睜眼看著頂上,等到眼睛習慣了夜色,還能看清楚模糊的影像。
已經沒有後路了。
王容與想,指望犯錯出宮,這犯錯的度太難把握,她如果因此禍及家人,那真是得不償失。
忘記問淑女的份例如何了,如果能每日有肉吃,那也沒那麼慘。
“姐姐還沒睡?”楊靜茹輕聲問。
“嗯,睡不著。”王容與說。
“我過來與姐姐睡。”楊靜茹說,等到王容與應允,她就抱著枕頭到了王容與的炕上,王容與往外挪了挪,讓楊靜茹進入她的被窩,三月的天夜間還是涼的,楊靜茹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就凍的哆嗦,挨著王容與後才說,“姐姐身上真暖。”
“嗯。我是個熱體質。”王容與說,她在被窩底下握住楊靜茹的手,手心傳遞熱量給她,“我小時候在家,祖母最喜歡和我一起睡,說是連暖爐都省了。”
“姐姐是不是不想留在宮中?”楊靜茹小聲問,“春日宴姐姐是真不想出風頭,今日得知留在宮中,姐姐也是愁大於喜。”
“你個小鬼靈精。”王容與輕笑,並不正面回答。
“為什麼呀?”楊靜茹說,“如果不想進宮,進宮前就要想辦法逃了採選,採選太監都貪得無厭,不是沒得法子。現下都進宮了卻說不想留宮,豈不是本末倒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