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一如哭的更大聲了。
劉靜面色發白,朝外走去。“我去見陛下,御前失儀一下,就會把我和姐姐關到一起了。”
“胡鬧。”楊靜茹說,“你這刻意去失儀,和姐姐的無心之失難道會量罪一樣,你要是把自己埋進去了,姐姐出來還要擔憂你。”
這皇宮裡,每個住人的宮殿裡都會有淨室,這是主人的意願,仿佛布置這麼一間房子,人就會清心寡欲。朱翊鈞說讓王容與去淨室反省,卻不說是哪一個淨室,王容與只能跟著朱翊鈞,走過大半個後宮,到了乾清宮。
“姑娘,你在這裡反省吧。”張成恭敬的把王容與領到乾清宮的淨室,朱翊鈞有時候會一個人在這裡獨處靜思。有時候真的捉摸不透陛下的心思,你這是要罰怎麼把人還帶進乾清宮了。
“這本詩經,孝經,帝范,陛下說讓姑娘反省的時候把這三本書抄了。除了孝經必須用楷體,其餘字體姑娘隨意。”張成說。
王容與看著案几上的書和紙筆,模模糊糊想到一點,她看著張成。“張內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陛下要我進宮來,難道是因為我的字?”
第三十二章
“咱家不知道姑娘的意思?”張成訕訕道,就要走。
“採選內侍監到我家時不曾見過我,從我家離去時,我的名字也不在花名冊上。但是最後來宣召的時候,我卻在進宮的名單上。”王容與說,“我也不曾得罪過什麼人,實在不知道是誰在其中多做了一步,想來想去曾經在宮外和陛下見過一面。”
“我也不是傾城國色,自然不會想陛下一見傾心非要我入宮不可。”
“陛下元宵那晚拿著的花燈,無甚出奇,只有上面的字還有幾分看頭。”王容與說,“上次的抄的佛經也被陛下拿走了,現在連自省都不忘讓我抄書,實在有些疑惑呢。”
“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吧?”王容與看著張成。
“陛下喜歡姑娘的字也不是什麼壞事。”張成避重就輕的說,“就是姑娘的花燈,現在還掛在陛下的書房裡。”
張成走了,王容與坐在原地呆愣了片刻,隨後失笑,自己還當真是自作多情啊。
往好處想,皇帝喜歡她的字,只要還能寫,想必以後她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也不用太壓抑本性去邀寵,寫幾幅字給皇帝就能交差。
一路緊繃,到獨處時才放鬆下來,王容與覺得手肘和膝蓋都疼的厲害。淨室里沒有桌椅,對放著兩個矮榻幾,上面鋪著蒲團。她坐的這個在西邊,兩邊蒲團都是金色繡龍紋的。王容與不敢坐在墊上,就坐在塌幾邊上,脫了鞋子踩在上面,拔開裙子來查看,白色綢褲上露出些紅印,擼起褲腿來看,白嫩的膝蓋上好幾條滑傷的紅痕,些微有些腫,只有破皮沒有流血。
王容與嘆氣,真是流年不利。
“怎麼傷的這麼嚴重?”朱翊鈞一進來就看見王容與抱著腿嘆氣,因為白,膝蓋上的紅絲格外醒目,“朕叫太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