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傷在骨蓋關節上,話不可說的太滿。”張成說,見朱翊鈞實在臉色難看,又加上一句,“但是姑娘到底年輕,好好的保養,也不一定會留下病根。”
“你去跟許杜仲說,什麼藥都用最好的,務必治好了。”朱翊鈞說。
“是。”張成說,他垂著手等朱翊鈞的下一個指令,聽得出來陛下對王姑娘是頗有歉疚,上次覺得歉疚,就賞了姑娘一對遠超規制的金釵,這次陛下會賞姑娘什麼呢?
但是朱翊鈞並沒有下一步的指令。
兩宮太后請陛下前往慈寧宮,朱翊鈞拖了一日才去。等到了慈寧宮面前擺了五張畫像,便是周玉婷,柳如是,王容與,楊靜茹,劉靜五人,陳太后溫言道,“這五中擇三,哀家和妹妹實在難以抉擇,陛下看看,可有意見。”
朱翊鈞看著居中王容與的圓臉盤子皺眉,“怎麼沒讓畫師重新畫一幅?”
陳太后正想說這不重要,宮女匆匆過來,欲言又止,“怎麼回事?”陳太后問。
宮女準備附耳,陳太后說,“聖母太后和陛下也在這,有什麼是她們聽不得的,說。”
“回稟太后,尚宮局崔尚宮在殿外等候,說是儲秀宮有秀女懸樑自殺。”宮女低頭稟道。
“什麼?”陳太后大驚,“速讓崔雲進來見哀家。”
崔尚宮疾步進來,伏身朝陛下兩宮太后行大禮,過後並不起身,沉聲應答道,“臣在尚宮局時聽儲秀宮來報有秀女懸樑,匆匆前往,秀女已被救下。”
“好好的為什麼要懸樑?”朱翊鈞問。
“懸樑秀女被太醫救回後哭哭啼啼,原來是因為一雙天足,在殿中飽受其他秀女嘲笑譏諷,積鬱已深,才想了結生命。”崔尚宮說。
“旁人是怎麼嘲笑譏諷的?能讓她連活都不想活了?”朱翊鈞說,“一個個看著都是端莊淑女,原來私下也不平靜。”
“到底怎麼回事,你查清楚了嗎?”李太后說,“積鬱已深?說明其他秀女欺壓她不是一天兩天,這麼大的事,為什麼尚宮局不知?”
“臣有罪。”崔尚宮大拜在地說,“尚宮局另有尚宮常駐在儲秀宮,臣便去的少,以致失察。臣已命人將儲秀宮尚宮就地羈押,等到事態明了,再按章處罰。”
“女子重德,重賢,重善,這些秀女還是秀女就敢欺壓同期秀女,何等囂張跋扈。待到查清楚是哪些人,一個不留,全部遣送出宮。”李太后十分氣憤。
“秀女此次已經留的不多,如果全都遣送出宮,怕是陛下面上不好看。”陳太后說。
“朕沒有什麼不好看的,三年後再選就是。”朱翊鈞說,“朕的後宮希望都是些解語花,而不是霸王花。”
朱翊鈞令崔尚宮站起,讓她去看畫像,“這裡面可有欺壓那名天足秀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