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之言,煙蘿愧不敢當。只是微末指點,實當不得娘娘師徒之緣。”煙蘿伏地說,“正是因為煙蘿曾與娘娘有數面之緣,娘娘傳召教坊司,煙蘿才有幸能再見娘娘天顏。”
“不管怎麼說,也是你我的緣分。”王容與說,“那日後便是你來代表教坊司跟本宮的宮女對接。”
“是。”煙蘿應道。
無憂領著教坊司兩人出來,“娘娘午後閒暇喜歡有人奏樂,樂器是不限的,曲子也不限。但是娘娘喜歡安靜的人,每次來人不用多,兩三人為最好,最多不超過五人。打扮合宜,重要是少用香。”
煙蘿點頭應是。
待出了宮,教儀長嘆氣,“可惜娘娘只是要幾個人解悶。”
“已經不錯了。”煙蘿倒是樂觀的很,“如果教坊司天天有人能進坤寧宮,這可是直達天聽的青雲路,以後無人再敢小看教坊司。”
朱翊鈞知道王容與從教坊司叫來樂師,點頭道,“早該如此,後宮裡的那些女人的才藝都單一的很,難為她聽不厭。”
不過朱翊鈞還是叫來禮部的官員吩咐一二,“皇后喜樂,著教坊司選人進宮演奏,進宮的人可得細細挑選了,別讓什麼不乾淨的人誤了皇后的眼。”
禮部官員諾諾,教坊司歸禮部管,教坊司創始之初,是專門在慶典或迎駕貴賓時演奏樂曲的,有眾多樂師和多種歷代相傳的樂器,蔚為大觀。樂師多為男人。後來教坊司多了舞技,也多了女子入樂籍,男子都逃不了被玩弄的地方,何況女子乎。再有當權者抄家,懲罰女眷也就是流放及發落教坊司兩種,當權者是很樂見失敗者難堪受罪,其中難堪又豈有超過家中女眷被人玩弄者。漸漸的,教坊司另一個名聲反而響了起來,教坊司是圈養官妓的地方。
禮部嫌棄教坊司名聲髒,雖還是直轄管著,卻是掛個虛名,教坊司一應日常事物自有教儀管理,但是如今陛下親自交代了,禮部少不得去教坊司打個轉,勒令去坤寧宮給皇后娘娘表演的人都仔細著點,若是選中去給皇后娘娘表演的,七七八八的事乾淨點,別髒了娘娘的地。
王容與對此倒是毫無察覺,煙蘿是個乖覺的,她按照自己對皇后娘娘的理解,覺得娘娘不是拘泥之人,愣是每天都準備了新的節目,然後和坤寧宮的宮女一起分析,皇后娘娘到底喜歡哪一種,各種樂器,各種曲子,交換著來,王容與每日有新曲子聽,很是愜意。
直到有一日,官員再去教坊司找樂子,被告知但凡是教坊司平頭正臉有些才藝的女子都碰不得,這都是要進宮給娘娘準備表演的,卻是後話了。
陳太后聽聞王容與每日要教坊司的人來奏樂,笑著對王容與說,“你便是喜歡,就多叫些人,在戲台子上表揚嘛,三五個人在殿內演奏,有什麼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