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也在給朕守門啊。”朱翊鈞笑。
“雖說是門,午門和乾清宮門能是一樣嗎?”王容與說。“天天和陛下打著照面,想要沒情分都難。”
“你擔心什麼?朕看永年伯一家是小心謹慎的,永年伯封爵後在家一門心思含飴弄孫,別人邀請的聚會是能推就推,你大哥為人處事十分圓滑,但是旁人送的妾侍卻是一個都沒收說是家風不許都退回去了,還有你二哥,不入仕的大才子,朕說給個官給他做,忙不迭的說才德不配就推辭了。”朱翊鈞說。
“他還是感謝陛下,讓他有了一個跟父親解釋的藉口,拉著我二嫂,兩個人要去遊歷大好河山了。”王容與笑道,此事陛下終究有一日會知道,她先說反而是好,“我二哥是文人,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是他的夢想,未成親前就曾在外遊學,只是成親後才被迫收心,這不陛下你讓他當官,他這邊回了你,那邊就跟我爹說,總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陛下的好意,但自己人知道自己事,他實在不是一個做官的料子,要是當了官也是庸官,誤了聖恩浩蕩,還不如出門遊歷,這次不光自己去,媳婦也要帶著去。”
朱翊鈞聽了笑道,“這事若不是你跟我說,我非得把你二哥叫過來問個清楚不成,給朕當官就這麼難?還迫不及待要逃跑?”
“陛下愛屋及烏,我的家人也不會不懂事的恃寵而驕,自己家知道自己事,若有能做事的,陛下給個梯子他就上去了,陛下的自己人,用著也貼心。若有那不能成事的,也不會給陛下添麻煩,自己就辭了。”王容與說,“我三哥也是如此,他自幼習武,武藝過人,忠心呢,也不用懷疑,只是我三哥有些直,一次只能顧好眼前一件事,陛下知道他的性格才能更好的用他。”
“不然陛下只是一味的加恩,我的家人不管承受能力只知道一味的承恩而不知感恩,陛下一片好心,最後不見得會有好結果。”王容與說。
“朕愛屋及烏嗎?”朱翊鈞問。
王容與仰頭看著他,“陛下對皇后的父兄多有照拂,難道不是因為皇后?”
“實則是朕掐指一算,永年伯一家忠心耿耿,都是不可多得的經世之才,不用可惜,才加恩的。”朱翊鈞故意道。
“陛下如此神算,難道是早算出這忠心耿耿的一家中有個賢良淑德天生皇后命的我,才選的我當皇后?”王容與笑著回道。
“是啊,早就算出梓童,臉皮其厚無比。”朱翊鈞也笑了。“還敢說自己天生皇后命,實在是膽大。”
“若不是天生皇后命,我實在想不出陛下會選我的理由。”王容與說,“只能歸於天命了。”
兩人說說笑笑的時候,馮尚進來,背後還跟著四個太監扛著的一包東西,馮尚低頭,“陛下,孫美人來侍寢了。”
王容與見狀恍然,起身笑說,“我就不打擾陛下美事了。”
朱翊鈞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讓走,一邊冷聲對馮尚說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