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聰明,雖然是她發現的線索,但是她讓自己父親來跟你爹說,她全然無辜,是她父親可憐她女兒跟著不成器的父親找不到好人家。你爹當時準備用錢了斷的。
但是你娘太果斷了。祖母說,“但我也得承認,那個時候,只有你娘的決定是正確的,咱們家才可以沒有風浪的度過那一關,只是可憐你,可憐你爹。”
“祖母從何知道的?”王容與問。
“崔氏的陪嫁丫頭,你爹出事的時候我就若有所感,但是你爹什麼都不跟家裡說,只說遇到點麻煩,後來你娘死,你父親明明悲痛的忍不住跟著去了,卻還是一個月後迎了崔氏進門。然後麻煩就沒有了,我知道這裡面有問題,但是一直沒找到機會。”祖母說,“所以等舉家遷往京城後,我拷問了那個丫頭。”
“爹,知道嗎?”王容與說。
“他不知道。”祖母說,“不然他怎麼會娶崔氏進門?”
“祖母不曾告訴他?”王容與問。
“等我知道這一切,崔氏已經生有兩個女兒,你爹早就心灰意冷,如果崔氏死了,這個家就不會再有女主人。那時候家裡六個孩子,你大哥都未曾婚配。”祖母說,“當初不敢說,如今更不敢說了。娘娘如果有一個殺妻的父親,該如何自處。”
王容與記得當時她伏在祖母膝上大哭,她不知道該怪誰,崔氏去見母親,只把所有的可能都擺在面前,她只想母親自請下堂,或者自動讓位,她能容忍母親繼續在爹的身邊。但是母親自己做了死亡的決定,並且如此完美,不讓父親生疑。祖母撫著她的頭髮說,“娘娘哭吧,這個秘密從我知道那一刻起,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本來以為會帶到棺材裡去,但是我不想,等我去後,崔氏還要拿母親的身份壓著你,牽制你,娘娘知道這秘辛,若是崔氏過分,便跟她說,她再不敢說話了。”
“那崔氏當時真的懷孕了嗎?”王容與問。
“假的。”祖母說,“就是洞房,也是崔氏用藥才成的,所以芷溪是早產兒,七個月就生了,因為生的早,沒少被人懷疑是在過門前就胎珠暗結。”
王容與睜開眼,看著惶恐的王芷溪,便歇了說這些的心思,這些沉重的往事,就讓她一個人知道吧。王芷溪一直聽她娘的,記恨父親念念不忘元配,對母親很是冷淡,如果知道這些過往,指不定就受不住瘋了,死了。她不想她手上的第一條人命,來自自己的親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