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梓童其實也未吃飽吧。”朱翊鈞一直看著,等到王容與全部吃完後才說,“梓童不喜朕賜的菜,朕以後不賜了,梓童也不用為難。”
朱翊鈞說完就走了,王容與只福身恭送,也不多說什麼。
“娘娘,叫御醫來嗎?”無慮擔憂的奉上熱茶。
“你沒見陛下帶著氣呢。”王容與說,“悄悄去問許御醫,跟他說我這種狀況吃什麼藥好。”
“陛下為什麼會生氣?”無憂也有些擔憂,陛下從來未曾這樣對過娘娘。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王容與說,竟然因為沒有吃他御賜的菜就生氣,果然是皇帝當久了,天上地下唯我獨尊,連旁人的不領好意都是冒犯。
問題是寒冬臘月的,你賜過來一道冰碴子菜,你倒是好意了,你這好意能殺人。
王容與幾個深呼吸按下自己心裡的浮沉,“明天中午讓尚膳監做一道鐵板牛柳,送到乾清宮去。”如果不能離婚,老公再幼稚,也得要哄的。
陛下沒有傳召直接眾妃接駕去了坤寧宮,慈寧宮那邊尚來不及反應陛下的膽大妄為,不過片刻陛下又出來了,行色匆匆,似有面色不愉。後宮裡的包打聽都猜測到,許是皇后娘娘惹的陛下不悅了。
於是後宮妃嬪都摩拳擦掌想要在這個時候去陛下面前扮演一朵解語花。可惜陛下心情不佳,誰也沒有召見,自己在乾清宮裡生悶氣。
這時候宮裡除了太后皇后,還有誰敢去乾清宮的,那也只有郭妃了。郭妃顰顰婷婷的去乾清宮,穿著水紅面的披風,走在雪地里如嬌俏冬梅一般。
朱翊鈞本不想見郭妃,但是郭妃在外不走,怕她凍著,又讓她進來。“朕沒傳你,你怎麼來了?莫不是太后幾日不說,便要上房揭瓦了?”
“瞧陛下說的。”郭妃歪頭不依道,“就是奴奴想上房揭瓦,難道還敢來乾清宮撒野不成。”
“你有什麼不敢的。”朱翊鈞道。
“陛下是奴奴的天,有關陛下的任何事情,奴奴都不敢。”郭妃笑說。
朱翊鈞聞言靜默,招手讓她過來挨著自己做,郭妃自如的把頭靠在陛下的肩上。“陛下有什麼不痛快的,就跟奴奴說吧,奴奴是陛下的小荷包兒,裝走陛下的不開心,陛下就能開心了。”
“你從哪知道朕不開心了?”朱翊鈞低眉問道,眼神卻沒有定焦在懷裡的佳人,他在想皇后好像從來沒有這樣依靠過朕?
“陛下的臉。”郭妃說,“奴奴看著陛下,就知道陛下不開心了。奴奴真沒用,也不能讓陛下開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