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實在想不到還有這樣的好事。”玉貴人笑說。
“是皇后的意思。”朱翊鈞說,“不止今天,明後天也來吧。”
“獎勵如此優厚,那明年的花燈優勝,恐怕就困難了。”玉貴人說。
“難說,也許明年的獎勵就變了。”朱翊鈞道。因為是獎勵,朱翊鈞還非常和睦的找話題跟她們聊,一起用了點心,才讓人送走。
傍晚時分,朱翊鈞到了坤寧宮,王容與看見他十分意外,‘我還以為陛下今日會宿在乾清宮呢。’
“一個人睡在乾清宮冷清清的有些不習慣。”朱翊鈞說,他宿在坤寧宮這些日子,也不是每晚都要敦倫,但是和王容與躺在床上,慢慢說著話直到睡著,朱翊鈞總錯覺,坤寧宮比乾清宮來的暖和。
乾清宮自然不會吝嗇炭火,那就是只能是人的原因。
“陛下召了蘭嬪,玉貴人,王貴人,就算蘭嬪不能侍寢,其餘兩人隨意留一個在乾清宮也成,陛下就不會覺得冷冰冰了。”王容與笑說。
“說來明年還是換個獎勵吧,朕和她們也沒話說,坐著干聊還要三天,想想都臉疼。”朱翊鈞說。“笑著疼。”
“那真是辛苦陛下了。”王容與說。
“朕今日看那盞燈還掛在乾清宮,朕沒猜錯吧。”朱翊鈞又得意洋洋的說。
“是啊,陛下洞察若明燭。”王容與說,“只是不知道沒有我多說那一句,陛下猜不猜的到?”
“在你說之前就已經鎖定了對象,一盞是現在掛的那長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另一盞就是福娃抱鯉魚燈。頭一盞燈在宮裡也就你敢做,也只有你能做,至於後一盞,朕想的是你衣服上有鯉魚的刺繡,也許是想和你做的燈相仿。”朱翊鈞說,“就算你沒提醒,朕最後還是會選那盞人約黃昏後。”
“為什麼那盞燈只有我能做?”王容與不解。
“因為她們只是伺候朕的女人,只能敬重朕,不能愛慕朕,便是愛慕也只能偷偷的,不能擺在明面上說。像這樣直白的表示想要和朕相約黃昏後的情愫就是不行的。就像吃醋,妻子跟丈夫吃醋,是情趣,而妾侍跟主子吃醋,那就是宮怨。正經要計較,可是犯了忌諱的。”朱翊鈞說,“當然你是皇后,自然與她們不同。”
“又要愛慕,又不能明著愛慕?要求太高了。”王容與說,“人最不能隱藏的就是咳嗽和愛情,因為嘴巴不說,也會從眼睛裡跑出來。”
朱翊鈞看著王容與的眼睛。“那朕來看看,梓童眼裡可有愛慕跑出來嗎?”
王容與直視著陛下的眼睛,笑吟吟的說,“說來真要感謝陛下點我為後,不然我傻傻的,做個燈都不知道犯忌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