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后想替母子娘打個圓場,看看四周空蕩,便皺眉問道,“皇后生產,為何不見諸妃過來?”
“是娘娘的旨意,生產本就是著急忙慌的時候,就讓宮人在宮外回絕了諸妃想來探望的好意,等娘娘生產後再來探望也不遲。”宮人回道。
“需得如此謹慎?”李太后譏宵道。“哀家還道皇后胸有成竹,智珠在握,原來也是使得不見不理落個清淨的迂執手段。”
“這也是朕的意思。”朱翊鈞說,“朕不喜後宮嬪妃多來看望皇后,一身香粉徒惹不快不說,還要皇后費心招待。”
“在陛下這哀家可是成了一個惡婆婆?”李太后看著朱翊鈞說,“哀家說點什麼,陛下便要回絕,時刻回護。看來俗話說的沒錯,這有了媳婦忘了娘,真龍天子也不例外。”
“母妃。”朱翊鈞有些不滿。
“好好的皇后在裡頭生孩子,你們兩母子怎麼在外面吵將起來。”陳太后說,“陛下,你如今看皇后生產不易,也有多回想你母妃當年生你,也是如此不易。”
暖閣里熱的把冬日裡的人都烘出汗來,自王容與進產房已經一個時辰,芙蓉看著滴漏,只等太后娘娘她們來有了半個時辰,她就要開口請兩宮太后回宮去等候。
“娘娘,使力啊,看見小殿下的頭了。”產婆給王容與鼓勁道。
王容與雙手揪著棉被,嘴裡咬著布巾,整個人渾似從水中撈起,她仿佛已經沒有自己的意志,只是本能順著外面的聲音用力,但是這個用力的過程好像漫長的一點光都看不到。
她急促呼吸著,淚水模糊了雙眼,好痛啊,她好痛,不想生了,想放棄,想死。王容與心裡騰升的委屈想要任性的放棄,不管了,誰想使力誰使力去,她不使了,她沒力氣了。她多得這一生,也算什麼都享受過了,現在沒有子女就是死了也沒拖累。
但是腦子裡殘存的理智又在逼自己,使力啊,不使力就得死,你真想死了?
王容與一個呼吸後,又是憋足了力氣往下面使力。
她不想死啊。
王容與每次都騙自己,再使次一次,就使最後一次,就這樣給自己打氣的,直到感覺身體裡有什麼東西滑落出去,王容與茫然若失的躺在床上,因為太過用力還無法輕鬆的手腳。
聽到哇哇的哭聲,聽到產婆喜氣洋洋的聲音賀喜。“恭喜娘娘,是個白嫩可愛的小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