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身體如何了?”王容與說。
“這裡沒有旁人,御醫只管跟我說實話,出自你口,入的我耳,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御醫要來紙筆,寫了幾句給王容與,王容與看,毒素在陛下身體內已有堆積,要剔除毒素還在次要,只怕先要應對陛下對福壽丹的成癮需要。
王容與揉亂了紙,“如果陛下現在開始不吃,能戒斷嗎?”
“自然是能的。”御醫說,“只是不吃,對於陛下來說,會非常難過。”
“我知道了。”王容與閉上眼睛說,“御醫只管去開給陛下調養的方子,其餘的我會看著辦。”
太醫走後,王容與才被伺候換了常服,卸了釵環,“娘娘,你後背都濕了?”
“我陪陛下休息一會,你們去下面候著,沒聽人喚,就不要上來。”王容與說。
她換了月白睡袍,上面貼身,下裙蓬鬆大擺,頭髮松松編成大辮垂在身側,上到榻前也不睡,半支著身體,手搖著小扇,給朱翊鈞扇風。
給他洗澡時就發現,他有些瘦的脫形了,如今安靜躺著睡覺,也能明顯看出他眼下青黑,面色蒼白,唇色發烏。
“每天花天酒地,環肥燕瘦,說出去你在自苦,誰會信啊?”王容與喃喃的說,她心裡堵的難受,什麼皇帝,一點智商都沒有,“別人給你什麼你就吃什麼?也不怕有天吃死自己。”
“你們老朱家吃藥死的人還少了,還敢召道士進宮,還敢吃丹藥。”
“要不是我不想年紀輕輕就當了寡婦,才不管你死活呢。”
朱翊鈞只覺得一覺睡的很舒暢,他許久沒有睡的這樣好了,醒來時只覺得身體四肢都充滿著愜意,柔軟,舒適。
室內溫度不低,有斷斷續續的涼風,聊甚於無。朱翊鈞睜開眼想要指責搖扇子的人偷懶,但是一睜開眼就是王容與支著頭,困頓的搖著扇子,有一下沒一下。
朱翊鈞小心取過她手裡的扇子,卻把她驚醒,她以手覆口,打個哈欠,“陛下醒了?”
“你困了就去睡,讓宮人打扇子就是。”朱翊鈞說。
“我打著好玩呢。”王容與笑說,“陛下這一覺睡的可長了,天都黑了,我讓人擺膳,陛下起來用膳吧。”
朱翊鈞撐起身體半坐,看著王容與大大的裙擺,走動起來,像蝴蝶的翅膀,輕盈,顫動,不像已經是孩子她媽,反而還像一個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