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杜仲心下瞭然,給陛下把了脈後,雙眉緊湊,又要來福壽丹,聞了又聞,嘗了又嘗,“行了,這裡也沒有外人,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朱翊鈞懶懶的躺在榻上說。
“這福壽丹,不是什麼好物。”許杜仲說,“陛下誤食娘娘的助眠藥或許是因禍得福。”
“敢問陛下,這福壽丹是太醫院哪位御醫敬獻給陛下的?這丹中有能讓人依賴離不了的成分,一旦服用,就一直要服用,斷服對身體影響極大,輕者萎靡不振,重者可以癱瘓致死。真真是虎狼之藥。敬獻此藥之人,狼子野心,罪不可赦。”
“朕看著這個成分,並沒有什麼問題。”朱翊鈞說。
“丹藥的方子,如何能盡寫給陛下,其中語焉不詳處,就是關鍵。還有許多成分,明明是要害,但是換了個生僻的別名,陛下到底不是專精,就看不出來了。”許杜仲說。
他看著朱翊鈞沒有接話,又垂手說,“不過陛下現在已經不信我了,若是陛下不信,拿這個丹再去問問御醫就是。”
“不過如果陛下在服用這丹前給御醫看過,也許陛下就不會吃那麼多藥,以至於毒素在身體裡盤踞,只一點溫和的助眠藥就可以引發加倍的效果。”
“陛下體內有毒素?”王容與驚呼。
“這毒素並不是會很快發作,但是日積月累,陛下的身體就會被拖垮,藥石罔效。”許杜仲說。
王容與憂心忡忡的看著陛下,朱翊鈞沒有說什麼,只讓許杜仲明日還是去太醫院復職。
朱翊鈞另外找了御醫來問丹藥的事是瞞著王容與的,福壽丹,和王容與說的助眠丸,御醫先試了助眠藥。“這丸裡頭有許多對人身體助益的成分,還有一些助排毒的東西,其餘分辨不出來。陛下說是助眠的藥丸,這該是比較溫和的方子,就是多吃些,對身體也沒有壞處。”
“當然,能自己睡好是最好,依靠藥丸入睡,不管藥丸再怎麼溫和,形成依賴,以後不吃藥丸就不能入睡了。”老御醫如實說。
朱翊鈞再揮手,讓陳矩遞福壽丹給御醫,御醫細細辨認一會後,立即跪下,“陛下,此物不好。”
朱翊鈞神色晦暗難辨,“此丹,能引人成癮?”
“陛下可曾聽說,晉朝風行食寒食散,此丹,就是由寒食散引申轉換而來,雖初服覺得精力大漲,身體處處合意,但是久服,對身體大有壞處。”老御醫說。
“朕知道了。”朱翊鈞閉眼說,他揮揮手,陳矩就知道把御醫再送出去,等到陳矩在回到身邊,朱翊鈞也沒睜眼,“把馮尚,以及豹房那幫道士都關押起來,仔細問問,為何給朕奉上這樣的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