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風吹草動,但現在說不好。”芳若搖頭說,“不過大約是對娘娘沒有損害的,也許反而有益處。”
王容與聞言沉凝片刻,“你在尚宮覺得崔尚宮如何?”她從大婚進宮,從來對六局的人手不插手,也許別人認為她是皇后有寵,說的話有人照辦就是,也許就這麼信了,後宮都是她的人,是假清高,或是真天真。六部的人對皇后娘娘把六局單純當工具而不是自己人,或失落或輕鬆,也是適應的很好。
可是王容與並不是真天真也不是假清高,掌管宮權,這權就是人,宮裡除了陛下,正經主子還有三個,還有后妃們各種恩惠餵養的女官,她不拉攏人,是因為她知道,只要她願意,大可把宮裡的人都換掉,再重新培養,這樣不管如何,都是相對乾淨的人。
只是大規模的把女官們都換掉,也不是易事,所以她也一直在觀望。人是很有欺騙性的,非時間,辨不出真偽。
“崔尚宮為人沉穩可靠,對六局掌控力非凡。”芳若說,“而且崔尚宮頗具人情味,在六局中人緣很好。”
“六局六個尚宮,都對崔尚宮這個大尚宮服服帖帖?”王容與問,在得到肯定回答後,王容與笑,“那崔尚宮可真是一個妙人。”
“崔尚宮是萬曆六年大選秀女入宮前一個月才升任的大尚宮,聽說當年因為年齡資歷,其餘尚宮也多有不服,只是等娘娘進宮後,就漸漸站穩了腳跟,如今已經威嚴日重。”
“她早早就對我投了好。”王容與想到什麼說,“從我進宮第一天開始,不知道是她慧眼獨具,還是有人在指點她。”
“娘娘不是很信任崔尚宮嗎?”芳若問。
王容與失笑搖頭,“正常的宮務,只是我說她做而已,信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至少是要命的事,我就不敢叫她去做。”
芳若笑,“娘娘哪裡會有要命的事?”
“現在沒有,不代表永遠沒有。”王容與說,“無病進宮後,你們都看出來我待她,和你們的區別,卻不能怪我偏心,她從小伺候我到大,是我願意將性命託付給她的人。”
“奴婢自當盡心竭力伺候娘娘,不敢與無病比較。”芳若說。
“也用不著和她比較,你們的用處不一樣呢。”王容與說。
“我身邊的宮人要說最不信任誰,就該是你了,畢竟有前車之鑑。”王容與突然笑道,看著一下變得緊張的芳若說,“但當初我和你約定,你做的很好,那麼既往不咎,就是新開始。你在浣衣局待了那麼長時間,依然想進坤寧宮伺候,而且是憑自己的真本事,那個時候我就想,只要你不再兩面三刀,我就不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