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王容與也很了解她,看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有話說,就讓她伺候自己去沐浴,在水霧繚繞的浴室里,王容與震驚的看著芳若,“當真?”
“我以和離為代價,他不想和離,說的話還是有幾分可信的。”無病說。
“陳太后嗎?”王容與在水霧中看向虛無的某點。
第二百一十二章
暫時還不知道陳太后想做什麼,王容與也就先放在一邊,有人習慣放長線釣大魚,沒有魚的時候,他的線埋在哪都不知道,只先提防著。
不過一開始王容與就沒有完全放鬆警惕,這種警惕不是因為陳太后只是嫡母太后,婆母和兒媳婦的身份好像是天然對立,尤其是皇家婆媳,中間還夾著宮權這樣複雜的東西,若是放鬆自己,恐怕早就渣都不剩了。
只是陳太后會放長線釣大魚,這本身還是夠讓王容與意外的。李太后的豐功偉績擺在那,王容與從來不會把她當做一個無欲無求的的太后,但是陳太后,從裕王側妃,到皇后,到太后,一路乏善可陳。
先帝去時,陳太后作為皇后升為太后,該比李太后高一等級,但是李太后身邊內侍監一建議,李太后就從善如流的借陛下的口把自己的身份抬到和陳太后一樣,李太后即使要從旁輔助朝政,也沒有放鬆宮權。
陳太后是半點便宜都沒從李太后這個曾經伺候她的都人身上占到。
陳太后也像是全然看開,面上溫和笑著,嫡母之尊卻處處以李太后為首,王容與以為是她涵養好,也有可能是不得不為的生存之道。但是她既然在外都能做下如此布置,那在這宮裡,有沒有她釣魚的線呢?
王容與再去請安時,看見陳太后無欲無求的做派,心裡不由升起寒意,這宮裡的人,可真會演戲啊。而且不是一時半會的,是經年累月的演,端著一張面具,恐怕端著端著,都會忘了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王容與夜裡倚在朱翊鈞懷裡,“陛下有時候會覺得我陌生嗎?”
朱翊鈞的手原本在她背上,一下一下規律的撫摸著,聞言一頓,“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
“我覺得後宮裡的人都太有欺騙性了,我有些害怕,自己是不是也如我看到的人一樣,也是端著面具,扮演著不是自己的自己。”
“誰又讓你有這樣的感悟了?”朱翊鈞問。
“你別管那些,先回答我的問題。”王容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