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這個花名冊只要讓陛下知道有這個東西就好,不要湊近看了,否則若是發熱就不好說了。”陳矩記著許杜仲給他的交代,用三層布裹著放在他懷裡,喝了預防的藥後才又重新啟程回宮。
也是他眼尖,遠遠瞧著宮門外有人在等候,略一思索,直接掉頭,從另一個宮門回宮,然後直接去往啟祥宮。
朱翊鈞頭疼的厲害,歪在啟祥宮裡也沒讓在跟前伺候,昨天的心情真的是五味雜成,當初覺得母妃和張居正有染,誰說他心裡都有疙瘩,無法直視,心裡煎熬,到昨天才發現之前的煎熬都是被人設計,但他一點也不好過,陳太后是他嫡母,自他懂事起,母妃就說要對母后尊敬,自小母妃嚴厲,嫡母慈愛,朱翊鈞從心裡尊敬愛戴嫡母,陳太后也不止一次外對說過,在殿內聽到他的腳步聲就覺得開心。
母慈子孝,傳為佳話。
但就是這位他打心裡敬愛的嫡母,原來不是面上的淡薄,不是被母妃逼到無處立腳的可憐無助。她背地裡伺機,安插眼線,是啊,這宮裡哪裡有真正單純無辜的人,即使她無寵無子,但她還是皇后,父皇正妻,一國之母。
朱翊鈞的心裡如今還是在煎熬。
從昨天到現在,他沒有去慈寧宮對峙,年輕不懂事,親自去跟母妃對峙,鬧到兩敗俱傷,面上難看。如今雖然知道母后在裡面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但是他去找母后,又能怎麼樣呢?造成的誤會,他對母妃的冷落和傷害,已經造成,他難道能報復母后嗎?
不如不見,不如不見。
陳矩進來跪下,朱翊鈞看他,“你這些天辛苦了,自去休息,不用到跟前來伺候。”
“陛下,奴才有事稟告。”陳矩低著頭。
“還有什麼事?”朱翊鈞問。
“這是許御醫檢查出的娘娘的病因,以及這是事件起末。”陳矩將摺子抬高呈於前,朱翊鈞點點炕桌,陳矩上前放好。
朱翊鈞拿起來看,不過一息就合上扣在桌上,“那本花名冊呢?”
陳矩又退後幾步,才從懷裡拿出花名冊,“這紙都是泡過藥水的,許御醫千交代說不讓陛下接觸太近,這後面半本,是許御醫扯了試驗的。”
“朕知道了。”朱翊鈞說,他的神色和聲音沒有泄露什麼他的想法。
“你下去吧。”
“這事,除了朕,不要再告訴其他人。”
“是。”
等到又變得冷靜,朱翊鈞才拿起折本繼續看,幾乎是看兩眼就要放下,平復心情後再繼續看,為什麼會有這麼荒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