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死死盯著王容與,“你也是夠狠的,為了離間哀家和陛下的關係,寧願拿自己的身體將計就計。”
王容與又苦笑。“我從來不知道崔雲要給我下藥,等查到她身上來,我還在想為什麼,我自認為十分倚重她,也給了她十足的信任,她為何要這麼做?”
“這裡沒有旁人,你不用和哀家說客套打馬虎眼。”李太后說。“若不是她心向你投誠,如何還會留下馬腳讓人抓住,她做事向來乾淨利落,這可不是她的作風。”
“可見我對她的信任和倚重,雖然不能讓她違抗母妃的命令,但到底還是讓她心有愧疚。”王容與說,“只可惜我對母妃恭敬順從,換不來母妃的垂憐。”
“若你做的好,哀家怎麼會如此?”李太后說。
王容與不再言語,李太后說,“只要你好好活著,這事總會過去的,這一局是你贏了,只是你記著,哀家日後再不會看輕你,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給你了。”她做送客姿態,等到王容與起身回頭要走了,她才又說了一句,“哀家從來不曾想要過你的命。”
王容與立住,卻沒有回頭,“是藥三分毒,何況是特意來讓人生病的藥,難道母妃能確定,絕對不會死人?下完藥了再來說本意不是想要命,那母妃想要什麼?”
“母妃真的只是因為我霸著陛下而不喜嗎?”
王容與說完徑直走了,李太后看著她的背影,“哀家還真是選了一個聰明人做皇后。”
王容與回了啟祥宮,朱翊鈞端詳著她的面色。“太后,沒有難為你吧?”
“你問哪個太后?”王容與問,讓人鬆了頭髮,再換了衣裳,披上毛茸茸的褙子,坐到炕上,“母后從來不會讓我難堪,至於母妃,嗯,她說她本意不是想要我的命。”
“藥都下了才說不想要命,要是這次你沒挺過來呢?”朱翊鈞聞言就生氣,“到時候也是一句我本意不想要人命就能解釋過去的嗎?”
“三郎還生氣呢?”王容與說,“我看母妃也不是很擔心,等到三郎過了這陣,也許會覺得為了我冷淡母妃也太過了,畢竟母子連心。”
“她為什麼想要下藥?”朱翊鈞說。“你不要單純的以為她只是不喜歡你,再說她為什麼不喜歡你,無非就是你不會順著她的意來勸我,她控制不了我,想要通過控制你再來影響我。”
“她就不是願意安分做個頤養天年的太后。”朱翊鈞說。
“所以我最後問母妃,你真的是因為我霸著陛下才不喜歡我嗎?”王容與說,“就像母妃也看不明白,陛下不是單純只為了我才會生母妃這麼大的氣。”
朱翊鈞不再言語。
誤會母妃和張居正,他就單方面切斷了和母妃的一應交流,否則就是他成年,親政,大婚,無論是朝堂還是後宮,每日去壽安宮請安時,母妃總有許多話說,她還是要影響他,還是把他當做那個年幼的帝王,耳提面命,循循善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