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芙裳嗯道,她不習慣和外人稱讚王容與的好,便是到非要說幾句的時候,她總說的很籠統,很制式。
婆母又多誇了幾句娘娘賢名,本意是想讓王芙裳有個榜樣在前,多學習一點,王芙裳也不是說不好,只是心態不太氣,這樣的主母對後宅無益,原本在任地好些了,回京後讓她多回了幾次娘家,又瞧著有不好的苗頭。
李庭也知道媳婦今天去了瀛台,於是下值回家便問了王芙裳幾句,王芙裳滿臉不耐,“只是去了一趟瀛台,母親過問了許久,你也是,才回家,衣服都沒換就要問。”
“怎麼了?”李庭笑問,“平常你從永年伯府回來,不也是這麼問的嗎?”
王芙裳搖頭,“母親只夸娘娘賢明,怕是有些嫌棄我做的不好,不如娘娘了。”
“就是一些客氣話,這你也當真。”李庭寬慰她說,“難道讓母親跟你說娘娘不好嗎?”
“反正我不喜歡。”王芙裳說,“我跟你說過,我自小就被兩個姐姐比著長大的,等到現在,真的不想再聽到這樣的話。”
“好。”李庭說,“我去和母親說。”
“你別去。”王芙裳說,“母親本就嫌我小性子。”
“那不生氣了?”李庭問。
“本也沒有生氣。”王芙裳靠著他說。只是心亂如麻,她當然知道王容與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都算不上一個壞人,對她,不是很親近,但也從來沒有苛刻過自己。而且她也多受她庇蔭,不然她一個四品官的妻子,怎麼能在在貴婦交際圈裡頗受歡迎。還不都是因為她是皇后娘娘的妹妹。
但是她心裡還承載著屬於母親的那一份恨,她怎能不感同身受。於是恨和不恨交織,感激和憤慨交替,快讓她扭曲了。
之後王芙裳又斷斷續續去了瀛台幾次,朱翊鈞問王容與,“不如到時候就讓你三妹妹進宮來陪產?”
王容與想了想還是搖頭,“到時候把無病叫回宮,她在裡頭陪著我,三郎在外頭等著我,便足夠了,什麼也不怕。”
崔氏知道女兒常去瀛台就問她,“娘娘會讓你進宮陪產嗎?”
王芙裳搖頭,“娘娘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算算時間也還早。”崔氏說,“若是要叫你進宮去陪,也是九月的事了。”
“這些是我替娘娘準備的一些東西,你到時候帶進宮給娘娘吧。”崔氏說。
“我進宮都兩手空空的去的。”王芙裳看著那一疊小兒衣裳說不上來的心悸道,頭腦還沒反應過來就先拒絕了。
“我準備的東西,就是進宮了,她也不會用。”崔氏說,“但是好歹是我示弱的表現了,畢竟姑爺還要靠著她呢。姑爺好了,你才好,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