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長春宮時,宮人說皇后才醒,朱翊鈞一進內殿就被熱氣熏了一下,感覺比上次生榮昌時的產房要熱的多,王容與背靠無病坐在床鋪上,抬眼見了朱翊鈞,眼淚就不住的往下掉。
朱翊鈞快步走過去,無病起身,朱翊鈞坐下把王容與摟入懷裡,“別哭了,你這個時候不能哭的。”
“三郎,我沒有把我們的女兒生好。”王容與抓著他的衣襟,哀切哭道。“是我害了她。”
“沒有,你沒有害她。”朱翊鈞撫摸著她的背,“你也不想的。”
“我把她帶到世上來,沒有給她一個好身體,我這個娘,帶她到世上來受苦了。”王容與搖著頭說。“我對不起她。”
“黃太醫時刻在邊上盯著,她的父親是皇帝,母親是皇后,要什麼奇珍妙藥都能要來,等熬過了這段,她就不用受苦了。”朱翊鈞勸道。
“她能熬過這段時間嗎?”王容與希冀的看著他。
“能的。”朱翊鈞沉穩道,“你我的孩子,不會是個短命的。”
王容與摟緊他,眼淚暈濕他胸前的衣裳,朱翊鈞想要她別哭,但是怎麼能不哭。
皇后早產一個小公主。
但是皇后怎麼樣,小公主怎麼樣,一概都不知道。陛下封鎖了長春宮和啟祥宮的消息,一概不外傳,一概也不讓人去長春宮打擾皇后和小公主。
洗三什麼的自然是免了。
蘭妃半夜看著長春宮方向,“要是當初,我說小公主力弱,不辦洗三就好了。洗三也不是非要辦的,好好養著,也許就還能活著。”
“娘娘。”宮人心疼的看著,娘娘在每個時刻都能聯想小公主,然後感慨懷疑,對風流淚。
“我說的太多了嗎?”蘭妃自嘲的笑,“可惜沒有如果,我的小公主,到底跟我無緣。”
王芙裳那天在永年伯府情形,王厚德去叫了李庭來接王芙裳,陳矩走後他進去了,王偉只對他說,崔氏發急症去了。他什麼都不能問就要去忙著報喪處理後事,王芙裳讓曾氏看顧著。
“醒來了?”曾氏關切的說。
王芙裳一睜開眼看著帷帳頂不說話,曾氏勸她,“母親去的突然,你就是傷心,也要顧著點自己,你家裡還有孩子等著你回去照顧呢。”
母親死了。
這一切不是噩夢,而是事實。王芙裳閉上眼,眼淚不停流了下來。
“起來吧。”曾氏嘆氣,也不再勸她寬懷,將心比心,要是現在是她沒了娘,眼淚都要流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