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不是王容與生母,王芙裳是崔氏親女,要說這兩姐妹能像一個娘肚子裡出來的親熱,李太后可不信。
“去問問,王芙裳那天進宮發生了些什麼?什麼時候走的?”李太后說。
宮人去打聽了,原是打聽不到的,但是聽說去了兩次太醫,宮人去問了先前去的太醫,那太醫但是早離開啟祥宮,也沒收到不能往外說的命令,就說了王芙裳滑胎的事。
宮人回宮去稟告,“偏偏是那天,她也滑胎了?”李太后皺眉說。
“哪有那麼巧!”
李太后沉思了片刻就做出了論斷,“皇后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小產,王芙裳又為什麼偏偏在那天滑胎,這裡頭必然是有什麼聯繫。”
“所以崔氏才要死,李庭才要遠赴遼東,這都是結果。”李太后說,她拍桌怒道,“陛下對永年伯府也太過放縱。”
“永年伯膽敢謀害皇嗣,罪不可赦。”李太后說,“陛下還要輕輕放過,永年伯府日後還有什麼干不出來。”
“來人,擬懿旨,哀家要申斥永年伯。”
宮人小聲跟朱翊鈞稟告,娘娘在清醒時總是為了小公主垂淚,朱翊鈞嘆氣,他在長春宮待著,王容與為了不讓他擔心,總是強顏歡笑,但他不在的時候,她哭,總有些鞭長莫及了。
他也想整日整夜的在長春宮陪她,安慰她,王容與卻不願意,有時候還會裝睡,讓他出去忙他自己的。
長春宮縈繞不散的藥味,王容與因著女兒還沒吃過這世間好吃的就開始喝苦藥,自己也讓許杜仲給她開了補身的藥。
從前視苦藥為毒藥的人,如今也能面不改色仰頭喝下一碗又一碗苦湯汁。
“我是她娘,我既不能替她受苦,那就和她同甘共苦,感同身受吧。”王容與對無病說,“你不要勸我,我喝了這苦藥,心裡的痛才能稍微減弱些。”
無病看著王容與這樣自苦,除了陪著流眼淚,沒有別的好法子了。傷在兒身,痛在母心,這是任何勸慰都寬鬆不了的。
朱翊鈞處理了政務瑣事,正要去長春宮,陳矩捧著錦盒進來,“這是什麼?”
“這是壽安宮發往永年伯府的懿旨,奴才聞聽消息後在宮門處截住的。”陳矩低頭道。
“非要在這個時候添亂?”朱翊鈞皺眉道,拿起懿旨一看,“永年伯教妻不嚴,縱女行兇,謀害皇嗣?壽安宮這是從哪聽到的消息?”
朱翊鈞恨的想殺了崔氏,殺了王芙裳,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把王芙裳害王容與早產一事公布於眾,這不是對王芙裳有惻隱之心,而是不管是王芙裳還是崔氏,在外人來看,都是王容與的娘家。
皇后的娘家做下妨礙皇后的事,皇后的名聲也要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