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容與摸著肚子點頭。
肚子大她的負擔也大,腰背沒有一天是舒服的,這還是其次,胎兒太大,自然生產的阻力就越大,現如今也沒有剖腹產,她便是再信任許杜仲,讓他在腹上刮一刀,也是害怕。
那就減肥吧。
控制飲食,每日只一頓主食,有飯有菜,還得減半,早上吃一塊煮甘薯,甘薯經過兩年的試種,已經有足夠的種子在京郊推廣,經過添肥,剪枝,甘薯的產量得到提升,這種生吃熟吃都可以的新糧食,因為其口感和易飽腹的特點,正在快速成為餐桌上的新寵兒。
王容與吃的自己莊子裡送來的紅薯,味道更好,但再好也只一塊,不能多吃,晚上就吃點白灼青菜。
朱翊鈞先是不解王容與這般自苦,懷孕了更是要好好吃才對,但是許杜仲掰開了和他說了半宿,胎兒太大生產的危險,認同了王容與現在必須少吃多動的現狀。但是認同是一回事,親眼見她吃清湯白水又是另外一種感受。
心疼的不行,讓尚膳監想法子去做,王容與笑說,“尚膳監會不會在做?會做的,便是一道普通的白菜,也得要十幾道工序,雞湯去煨,這白菜滋味當然好,但是我吃這個,和從前有什麼區別,我就要吃著白水過的蔬菜,只一點鹽調味,才有用。”
“可是。”朱翊鈞自己也吃過一根,嘎粗拉嗓的,是人吃的嗎?
“我也不全部吃白菜,魚,牛肉,蝦,雞肉,這些也是可以適當的吃一點,我總不能不管肚子裡的孩子,讓他沒有營養。”王容與說,“你看,我中午的那頓還是什麼都吃,沒有忌口,只是數量少些。”
“你也不希望孩子太大,到時候我生不下來,出什麼意外。”王容與說。
“別說。”朱翊鈞不讓她說不吉利的話,“那我陪你一起吃。”
“不行,陛下每天還要處理政務,像我一樣吃,可頂不住。”王容與說,“三郎心疼我,我知道,就不要再讓我心疼三郎了。”
“這沒滋沒味的。”朱翊鈞說,“你受苦了。”
大年初一,正旦,大日子,王容與想著身體還撐得住,就著大禮服參加了大禮會,命婦們給王容與行禮,眼睛也一直觀察著,看肚子猜男女。
不只是命婦們好奇,說是坊間都有賭坊開賭,皇后娘娘此胎是男是女,王容與覺著好笑,朱翊鈞聽說外頭還是買公主的多,便和陳矩說,“去,給朕去買太子。”
“有多少個攤開賭,就去給朕買多少個太子。”
王容與笑著看他,“若生的太子,陛下這次贏錢可不少。”
“到時候朕翻倍了給你。”朱翊鈞說。
“我要錢幹什麼?”王容與笑說。
“等你生下太子,我許你一件事,隨你想什麼事都可以。”朱翊鈞說。
“真的?”王容與問。
“一言九鼎。”朱翊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