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其他人,都是真心實意的恭喜皇后娘娘了,畢竟中宮嫡子和她們都隔的太遠了。甚至有天真的以為,皇后娘娘霸住陛下就是因為還沒生嫡子,現在太子降生了,皇后娘娘該不那麼嚴的把住陛下,其他人或許就有機會親近陛下了。
不然怎麼辦呢?不靠這樣的臆想,如何能度過這漫漫無聊的長日。
這裡面只有宜妃知道皇后娘娘身體的嚴重之處,她也是唯一進去了坤寧宮的后妃,眼淚還來不及流,朱翊鈞便對她說,“皇后的具體情況誰都不能告訴。”
宜妃點頭。
“等去太廟祭祖後,朕想專心陪著皇后,太子的日常事宜你要多費心。”朱翊鈞說。
宜妃點頭。“那榮昌那?”
“小孩子不能進產房,也瞞著她吧。”朱翊鈞說。“常壽身體弱,也不要疏於照顧。”
“臣妾省的。”宜妃說。
產房很熱,即使再濃郁的梔子花香也遮不住的血腥氣,裡頭只有許杜仲和無病守著,產婆被控制在坤寧宮,不能讓她們出去亂說。其餘宮人是沒有親眼見到開刀那一幕,只當是皇后生產傷了元氣一樣的照顧,沒有無病那樣的擔憂,一步也不肯挪開。
朱翊鈞來陪著她,也是一刻都不曾合眼。
呼吸太弱了,生怕一個沒注意,就沒了。
朱翊鈞跪在太廟告訴祖宗們,中宮嫡子降生,承繼宗姚,朱氏皇朝,江山永繼。過後就祈求列祖列宗,保佑王容與,能平安度過這一劫。
拿他十年性命去換,也心甘情願。
許杜仲擔心王容與發熱,因為她有前科,發熱用藥降不下去,得用泡水降溫,但是現在身體有了傷口,如何還能再泡水。
好在王容與昏睡三天內,只小發熱了一次,而且用了藥就平穩度過了發熱,傷口乾淨,沒有流膿發爛,敷上藥粉包裹好。
到現在,就可以當做一般的刀劍創傷來處理了。
就連陛下,這次也沒有像從前那樣緊張的見著他就追問皇后什麼時候會醒,什麼時候會好,給他造成額外的心理壓力。
許杜仲長吁一口氣,過去的四天,現在回想來都還覺得不可思議,不過也是助益,待到他把接生過程寫下來,傳播出去,以後難產的女人,到底多了一條活路。
朱翊鈞直熬到眼睛裡都是紅血絲,茶飯不思,吊著他的一口氣也就是王容與現在胸腔里的一口氣,所以等到第四天早上,王容與緩慢睜開的眼睛,朱翊鈞又無法克制的哭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