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榮昌還真是了不起。”朱翊鈞感嘆說。“行吧,你去吧,我相信你會有分寸,帶足人,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謝謝父皇。”榮昌說。
等待榮昌走後,王容與看著朱翊鈞,“想去哪就去哪,陛下也太松泛了,榮昌可不是循規蹈矩的閨秀,她當真是哪裡都敢去的。”
“只要帶足人保護,她想去哪就去哪。”朱翊鈞說,“榮昌真的大了,很有自己的想法,如果太子以後有她一半,我就放心了。”
“陛下對太子的期望也太低了。”王容與笑說。
“不是說別的期望。”朱翊鈞說,“是榮昌的這份憫農的善良,這個像你,太子也會像你,這樣就會是一個仁君。”
“其實皇帝這個位置,並不需要多有才華。”朱翊鈞突然笑道,“也不需要多聰明,朕有時候看著滿朝文武,起碼有一半都聰明勝過朕。”
“天下的聰明人更是數不勝數。”
“皇帝除了開國皇帝,其實也不需要多有個性,皇帝啊,其實就是一個位置,下面有大臣拱立著,多半都是在他們劃下的道里,就是個無功無過的皇帝,不暴虐,不嗜戰,不亂砍大臣,再經常免個稅,就可以在史書上留一筆仁君,再不給大臣添亂子,在位期間風調雨順,國勢是上升的,那就是大吹特吹的明君了。”
“心裡到底有多少仁慈?”朱翊鈞搖頭,“其實是沒有的。”
“所以比起太子的治國能力有多麼多麼好,政治覺悟有多麼多麼高,朕更期望他是一個心底有真正仁慈的人。”
“陛下就是個真正的仁君。”王容與說,“陛下說榮昌像我,她又何嘗不像陛下。”|
“是你是我的皇后,我才變得現在這樣。”朱翊鈞說,“如果是別人成為我的皇后,我也許就是那種模式上的仁君。”
“內閣勢力強,朕如果犟不過,也許早就放棄對抗,反正我在宮裡,大門一關,外面是風是雨,和我無光。”朱翊鈞說,“朕是天下第一人,就要有天下第一人的任性。”
“皇帝還是不容易當的。”王容與說,“就是看史書圍觀都能感覺其中心驚肉跳,何況是身在其中。”
“在閨中也看過不少賢后的故事,當時就覺得,賢后非一般人能當,當陛下的皇后,我一開始也是衝著賢后去的,後來果然覺得賢后不好當,我還是適合自私一點,我就做不了賢后。”
“但是陛下堅持住了,還是一個明君。”王容與看著朱翊鈞說,“朝堂中人對陛下的忠心,民間對陛下的稱讚,這些都是真心的。”
“我崇拜著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