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看看路無坷:「這……」
路無坷卻開了口, 眼裡瞧不出什麼情緒:「來吧。」
大家沒想她這麼爽快, 教室里一時愣住大半。
路無坷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對嚴盈盈說:「你先吧。」
嚴盈盈和她對視, 幾秒後莞爾一笑:「好。」
其實嚴盈盈態度也不差, 甚至說得上友好溫柔, 兩人之間的氣氛沒有大家料想中的那種刀光劍影。
嚴盈盈當場挑了首音樂, 她應該事先沒準備, 但跳個舞對她來說根本不是難事,或者換句話來說,想隨隨便便跳好一支舞對她來說都是輕而易舉。
嚴盈盈天生就是跳舞那塊料兒,雖然她是個學爵士的,但古典竟也意外跳得不錯, 要不然學姐也不會叫上她。
嚴盈盈每個動作都挑不出什麼瑕疵, 收放自如又漂亮,很難得的一個舞者。
中途路無坷去了趟洗手間,到洗手台洗手的時候才發現手心有點汗濕, 上次校慶表演上台前也是這樣,甚至表演前一晚整宿沒睡好頭疼了一整天。
跳舞這件事會讓路無坷想起鍾映淑,而這幾年來路家不管是趙錦君還是路智遠甚至都不敢提起這個名字。
原因無他,只因為路無坷想起鍾映淑就會煩躁。
但人不是一種別人不提,腦子就會自動把事給忘記的生物。
最近路無坷也不是沒想起過鍾映淑,只是意外的沒以前那麼煩躁了,今天卻因為跳舞這件事這種熟悉的情緒再次捲土重來。
路無坷學跳舞這事兒就是鍾映淑要求的,打小還沒懂事的時候就開始學舞蹈,每天從幼兒園回來吃完晚飯鍾映淑就騎著自行車帶她去上課。
那時候家裡狀況也沒比現在好多少,但鍾映淑在讓她學跳舞這事兒上卻格外執著,跟任何一個父母一樣望女成鳳。
她上二年級那年媽媽因為不讓她吃燒烤這事兒跟奶奶吵架,也是因為過幾天有個比賽,怕她給吃壞肚子了上不了台。
所以路無坷學跳舞一直學到初二鍾映淑去世那年,那年之後她就再也沒學跳舞,只要不跳,她就不會想起鍾映淑,不會擔心自己跳不好,也不會想起鍾映淑當年是怎麼去世的。
當然這事也有她自己身上的原因。
發涼的水嘩嘩衝過路無坷指間,過會兒她關了水龍頭,從洗手間離開了。
回去的時候嚴盈盈一條曲子快跳完了,學姐看她去了洗手間還以為她是因為要跟嚴盈盈比舞緊張,對她好一陣寬慰。
說平常心就行,你跳的也不錯。
路無坷聽她這麼認真地安慰自己,心想人想這麼一堆貼心話也不容易,而她自己也不想解釋,索性就這麼將錯就錯了。
嚴盈盈表演完的時候她那堆朋友吹口哨的吹口哨,鼓掌的鼓掌。
路無坷同樣也沒準備,在學姐遞過來的手機里選了一條。
她在人前一向不會緊張,不會有緊張失誤的情況發生。路無坷有跳舞功底,打小去學跳舞很多老師直誇她有天賦,即使後來把這事兒擱置了幾年,但底子在那兒,更何況她私底下也不是真的就把跳舞這個愛好給丟了,所以還是一直跳得很不錯。
兩人都是養眼那掛,再加上有實力,這兩條舞蹈也算是讓大家飽了眼福。
競爭嘛,有實力的互斗看起來才帶勁兒。
路無坷跳完的時候學姐帶頭鼓掌,給她豎了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