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是個大姐,在櫃檯後給指了個後面的貨架:「那兒呢,最下面那層。」
沈屹西回身瞧了眼:「謝了。」
說完往那兒走了過去。
那人應該是喝了酒的緣故,眉眼那塊兒沾了點兒倦怠。
他半耷著眼皮,手搭在後頸活動了下脖子。
像是餘光終於注意到這裡頭還有個人,他十分敷衍地挑了下眼角。
單純一個下意識的動作。
路無坷雙腳像被粘在了原地。
沈屹西看到了她。
四目驀然相對,時間在他們之間沉默。
他眼裡是跟包間看到她時別無二致的眼神。
冷淡的,平靜的。
僅僅短短的兩秒,他視線像只是在她臉上走了個過場,腳下都沒停,挪開了眼。
跟看任何一個擦肩的陌生人一樣。
路無坷唇瓣微啟,一絲氣息悄無聲息跑了出來。
沈屹西走了過去拿了盒潤喉糖。
不像他,路無坷沒轉開眼,還是一直看著。
而他卻瞥都沒再往她這邊瞥一眼,回了收銀台那兒結帳。
路無坷終於肯低下了眸。
五年了。
怎麼可能誰都還在原地。
收銀台那邊他結完了帳,拎上藥推門走了出去。
一陣風從門外吹來,路無坷從短靴里露出一小節的腿被吹得發涼。
掛在門把上的鐵鏈打在玻璃上叮咚響,門闔上了。
風沒再吹。
他的確放下了。
路無坷抱著那堆藥沒再抬眼,胃裡的酒又在翻滾著。
收銀員這頭還急著看電視呢,見這小姑娘一直沒動,催了她一下:「小姑娘,可以結帳了。」
路無坷這才拿著藥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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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釋開著自己那輛黑色豐田到藥店接路無坷的時候,她正蹲在檐下拿著瓶礦泉水吃藥。
黑色裙擺曳地,西裝外套下的鎖骨纖細清瘦,吊帶裙胸前露了點兒風光。
白得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