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土黃色的大巴車又回到了車隊場地,來拉人回去。
昨晚的膝蓋還沒消腫,膝蓋一陣一陣針刺似的疼,路無坷沒管,或者說早已經習慣了,她頂著下午的大太陽走了過去。
買了車票上車,在窗邊做下來的時候她朝外面看了一眼,方才停帳篷外那車已經不見了。
這次上來沒再遇到那幾個小姑娘。
大巴車把一車子人拉回了小鎮上。
路無坷雖然沒離賽車那麼近,身上還是沾了土塵,她回旅館後第一件事就是到浴室洗了個熱水澡。
這地方是個旅遊小鎮,到晚上樓下街道還熱熱鬧鬧的。
酒吧有人在唱阿桑的葉子。
乾淨的女聲飄進旅館的窗口。
路無坷沒下樓去逛,房間裡沒開燈,電視裡放了部電影。
一部看完她關了電視,這地方晝夜溫差大,路無坷拉過被子躺下了。
酒吧唱了一夜的歌,凌晨兩三點才沒了聲音。
隔天一大清早從床上醒來又是艷陽高照,陽城這一站比賽為期三天,但路無坷沒準備再待下去,在床上躺了會兒才起來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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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落地瀾江,從飛機艙門出來撲面而來的濕氣。
瀾江還在下雨,春雨細細綿綿。
路無坷昨天在陽城還好好的,剛下飛機身上那股乏力勁兒又上來了。
空氣是潮悶的,她胸口想提口勁兒都難,呼吸滾燙。
她拎著行李箱從機場出來的時候抬手摸了下額頭。
果然,又發燒了。
小病小痛矯情不得,她也不強忍著,打車去了醫院。
醫院急診大廳人來人往,路無坷一片吵雜聲中去了窗口掛號。
這個季節感冒發燒的人很多,路無坷掛完號以為前面還得排很多人,結果她前面就一個人,下一個就輪到她了。
走廊上病床隨意堆放牆邊,病人躺在上頭呻吟哀嘆。
路無坷在診室外面椅子上坐著等叫號,她頭腦昏脹,盯著地上看,不斷有腿從面前經過。
國內醫院要比國外醫院熱鬧很多,到哪兒都是人。
很快電子屏上就跳到了她的名字,路無坷起身拎著行李箱進去了。
診室里是個四五十歲的男老醫生,正在翻著病曆本看,見她進來了眼睛從眼鏡後抬了起來,例行一問:「哪裡不舒服?」
路無坷走過去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發燒。」
醫生拿了個溫度計給她:「先量量體溫,身上還有其他不適的狀況沒?比如喉嚨疼啊,打噴嚏這些。」
路無坷說沒有。
五分鐘後醫生拿她溫度計一瞧:「喲,小姑娘,這都燒到三十九度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