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區客運站的時候還沒到中午,客運站亂鬨鬨的,拎著行李箱的,背上甩著個大袋子的,吆喝著賣車票的,人摩肩接踵,亂成一鍋粥。
路無坷什麼行李都沒有,走得輕輕鬆鬆,到外頭打了輛車回鎮上。
鎮上不比市區,發展要慢很多,還是五年前的老樣子,甚至人肉眼可見地少了很多,人都往外跑了。
街上小攤小販,店鋪賣著滷味小菜,那賣燒鴨鵝肉的阿叔已經白了頭髮。
小地方的人有個外來人他們瞧一眼就知道,路無坷這些年沒回來卻有好幾個大人還是認出了她,之前那賣餃子的張嬸就是,笑著問她回來啦,說上一次見她還是幾年前過年她去她店裡買麵粉。
是她買不到餃子皮,買了麵粉回家餃子皮做失敗了的那次。
那回她連奶奶走前做的最後一頓餃子都沒吃上。
路無坷不是個擅長跟長輩寒暄的人,以前奶奶也經常慣著她,有什麼街坊鄰居或者親戚想找她說話,奶奶基本都會給她擋掉,因為知道這不是她這孩子喜歡的。
路無坷不知道跟張嬸說什麼,正好是中午,她索性進她店裡點了盤餃子吃。
她慢吞吞吃著餃子,嘴一忙起來張嬸也就不好意思找她說話了。
張嬸做的餃子餡兒不算多,調味就是往裡撒了點兒鹽。
路無坷又想奶奶了。
從張嬸店裡出來後她就回了家,幾年沒回來卻一點兒也不陌生,樓梯底下停著自行車,樓道破舊泛黃,她爬到了三樓。
當初走的時候家裡頭換了鎖,路無坷故意的,因為不想讓路智遠這東西回來。
就奶奶走的時候他沒回來看奶奶這點,足夠路無坷記仇上他十幾二十年。
路無坷掏出鑰匙,插進門鎖里打開了門。
推開門,屋裡是熟悉的家,對著門那面牆上還掛著奶奶以前老用的那副老花鏡。
路無坷走了進去。
家還是那個家,甚至連奶奶貼的那滿牆獎狀都還沒撕掉,但剛走進去路無坷就發現不對勁了。
五年沒住人,家裡不應該是這個樣子,雖然說現在的地板沒幹淨到哪裡去,但這麼多年沒住人,地上多少會蒙灰,但這屋子看起來明顯打掃過,雖然不怎麼幹淨。
況且沙發上還搭著件男式風衣外套。
路無坷微皺眉,路智遠?還是家裡遭賊了?
她從包里拿了手機想報警。
門外卻突然響起一道不是很友善的挑釁。
「你誰?」
路無坷手一頓,轉頭看向門口。
一個一米七多個子的男人,眉目不善,渾身腱子肉,皮膚是曬出來的古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