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抓住,路無坷莫名其妙地使勁兒掙開了, 動作有點大。
男子愣了下。
路無坷這才意識過來自己反應有點過激, 咽了下喉嚨:「不好意思。」
男子聽她道歉反倒不好意思了, 擺擺手:「嗐, 怎麼還反過來了,應該是我跟您賠句不是,把您給撞倒了,真沒事兒吧?」
路無坷就手上蹭破了點兒皮,她搖搖頭:「沒事。」
男人剛那慌慌忙忙進醫院的樣子瞧著就不像沒事,見她真沒事口頭又道歉了一句就進去了。
路無坷抬眼已經看不到沈屹西了。
手心有點灼痛,她低頭看,掌心進了粒沙子。
這傷口得處理。
她抬頭四處望望,馬路對面正好有家超市,她走下台階穿過馬路。
進超市後她到冰箱裡拿了瓶礦泉水到櫃檯結帳,給錢的時候收銀員看到她滿手的血,眼神跟看怪物似的瞥了她一眼。
路無坷無動於衷,拿上礦泉水後從超市出來了。
她找了附近一個花圃坐下,擰開了礦泉水洗掉右手的血,又把沙子弄出來,倒了點兒水洗掉了滲出來的血珠。
路無坷從剛醫生給她開的藥裡頭拿了碘伏和棉花,她給自己傷口消毒晾乾後貼上了創可貼。
做完這一切後路無坷忽然感覺有點疲。
午後的太陽帶著微灼的熱意落在眼皮上,視線里一片發紅。她又坐了會兒,才拎上袋子起身到路邊打了輛計程車回阿釋那裡。
計程車駛過平房窄巷,高樓大廈,鳴笛在車水馬龍里。
到城區馬路的時候路無坷手機響了起來。
她視線從窗外收了回來,看了眼來電才發現是個跨洋電話。
這電話不陌生,是她以前那舞團的老師,擱半個月前這個號碼的電話路無坷天天能接到。
路無坷大概能知道老師給她打這個電話是要跟她說什麼事兒。
她接通了電話後手機放到了耳邊:「老師。」
電話那頭是老師和善的笑,講的英語:「沒在忙?」
「沒,」現在那邊應該是清晨,路無坷問,「您吃早餐了沒?」
「我這習慣你還不知道?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吃早餐,不然可沒力氣說話,怎麼可能沒吃就在這裡給你打電話?」
又問她在做什麼。
路無坷說在回家的路上。
老師這通電話目的性很強:「知道我為什麼給你打這通電話吧?」
「嗯。」
「那你知道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老師開門見山,「你回去中國也有十天了吧,考慮得怎麼樣了?」
「之前你工作辭得太衝動了,你的位置暫時讓Ben頂替了,但你想回來我們隨時歡迎。」
路無坷回來那天老師就找她談過話了,就是上頭這番話,說給她點兒時間考慮考慮,在考慮的這段時間內她還可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