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江這城市一到春天想遇上個好天氣都是碰運氣的。
這兩天還真給瀾江碰上了,一滴雨都沒見著。
舞蹈教室落地玻璃窗外,這個城市的燈火終於在混沌中現了形。
給學生溫習過前幾天學的一條舞蹈後,路無坷放了音樂讓她們重新來一遍。
典雅纏綿的樂曲從音響里放了出來,路無坷拿過桌上手機走到一旁。
落地鏡里女孩兒們風姿綽約,這舞沒學多久,動作沒做得很到位。
路無坷打開手機,沒有任何來電,反倒有幾通撥出的未接電話。
她按下了那個號碼。
幾秒後,電話通了。
嘟嘟聲摻在滿教室音樂里幾乎聽不見。
屏幕上正在呼叫,漫長的幾十秒過後,電話自動掛斷了。
沈屹西沒接。
路無坷靠著牆,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後關了手機。
這節課早到了尾聲,舞蹈跳完後路無坷讓她們拉筋放鬆後下了課。
這個點附近早沒公車了,綠色的公交站台下空蕩蕩的,路無坷站那兒搜了好一會兒的地址才攔了輛計程車。
路無坷上車後給師傅看了地址,那師傅瞧了眼目的地後說:「小姑娘,這麼晚還去看人吶?」
路無坷收回手機,只嗯了聲。
那地方離這兒不近,也不在市區。
夜色容易讓人有疲憊感,在閉塞的車廂里晃悠晃悠著路無坷有點犯困。
結果沿途經過一條郊區公路,車子忽然猛地突突了兩下,緊接著是師傅猛踩下的剎車。
慣性使然,路無坷差點撞上了副駕駛座椅。
她看那師傅下車不明所以地繞車轉了一圈又念叨著回到了車上,但這車是怎麼弄都打不著火了。
這車在郊區公路上拋錨了。
師傅給汽車維修打了個電話,又很抱歉地跟路無坷說這車沒法兒過去了,可能得麻煩她再叫輛車。
路無坷推開車門下了車,站去了路邊。
但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叫了半天都叫不到一輛車。
不多時公路那頭來了兩束車燈。
朦朧墨色被燈光攪開,引擎聲由遠及近,很快車從面前呼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