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西這人從來很少跟人解釋什麼,就算是流言他都懶得站出來澄清,大概是沒跟別人剖析過自己的原因,他好像有點不習慣,摸了摸鼻子。
「我小那會兒挺渾的,乾的都是些氣人事兒,家裡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後來碰上賽車這種玩命的,家裡那堆人肯定不同意,畢竟還指望著我這兒子給集團打個下手。」
沈屹西話說是這麼說,但路無坷知道沈家肯定很看重沈屹西這兒子,要不然也不會管他,如果真不器重這兒子,就算他浪到天邊家裡人都不會管。
而沈屹西跟她說的這些她都知道,五年前她被他帶去沈家,其實沈老爺子還心平氣和地跟她說過一會兒話。
沈老爺子說他這混帳孫子打小不服從家裡安排,一天天在外面野,就差跟車過日子去了。
但這些路無坷沒跟沈屹西說過。
沈屹西垂在身側的指尖敲了敲菸灰:「後頭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你懂的那個理兒。」
他把煙送到嘴邊抽了一口:「就是翅膀硬了,不想被管著了。」
其實沈老爺子當年還跟路無坷說過一句話。
他說,他這孫子脾性可大得很,前幾年跟家裡人吵了個架後就走得天高皇帝遠的。
而那時候的前幾年,能是因為什麼事兒。
路無坷這麼想,也這麼問出來了:「後來是因為車禍離開的首都?」
沈屹西抬眼瞧向了她。
當時學校很多人對沈屹西來瀾江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上大學有頗多疑問,沈屹西卻從來沒給那些謠言眼神。
他說:「算是個契機吧,那兒也沒什麼好待的。」
可是這些都不至於斷絕關係。
沈屹西一根煙抽完,扔在腳下碾滅,從牆上起身朝她走了過去。
路無坷看著他走近。
她知道沈屹西想親她,下巴微抬了上去,沈屹西吻落了下來。
她任由他親著,被他親得聲音軟了幾分:「這些不至於跟家裡沒聯繫。」
沈屹西含弄她那兩片唇,笑了聲:「可不是麼。」
一個菸草味的吻。
他手鑽入她衣擺,加深了吻,卻沒再說什麼。
明明什麼都沒說,可雙方心裡都跟明鏡似的。
「沈屹西,」路無坷眼睫輕顫了下,「後不後悔?」
沈屹西嗤笑了聲:「後悔個屁。」
路無坷沉默了會兒:「我也沒有。」
回來,她從來沒後悔過。
路無坷被他親捏得發軟,他手下的那個跳動地方也跟著微縮。
他笑:「這不就得了。」
他們在奔赴對方的路上從不後悔。
她用了漫長年歲走不過去的那條長滿帶血的荊棘的路,回頭腳下那些把雙腳刺得鮮血淋漓的荊棘沒了蹤影,沿途春和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