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就是心理素質不行,平時瞧著很穩,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而邵司澤是那種不求穩,追求突破的賽車手,他不拘泥於成績秒數最快,而是追求刺激和冒險,一上車就是拿命去玩。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賽車圈的人都說邵司澤很像年輕那會兒的沈屹西。
都是狂的。
沈屹西坐進副駕駛里後,翻看了眼手裡的數據,就著邵司澤剛第一遍練的給他說了下該注意的地方。
「第五個彎油門給快了,漂移完成得不是很漂亮,耽誤了時間。」
邵司澤一直是那副不太愛搭理人,沈屹西也不管他聽沒聽,說完了讓他開車,這賽道再走一遍。
輪胎刮地,引擎聲震得耳膜嗡響,身體隨著發動機猛烈抖動,車快得兩旁的綠化帶都化為虛物。
結果到了上次出問題的那個彎道,邵司澤又犯了老錯誤,他想提前給油門衝出彎道,卻總完成得不夠漂亮。
幾乎是在車輛漂移過彎的一瞬間,邵司澤那張一直臭得要死的臉終於抽動了一下,爆發出了一聲操。
車幾乎是失控地沖向了一旁。
沈屹西悠閒自得地靠在副駕駛里,都不受這失控的車速影響一分一毫,眼睫都沒動一下。
很快車隨著一道尖銳的輪胎聲剎停在了路邊。
車輪瞬間在地面上拖曳出了一條長長的輪胎黑印。
沈屹西眼皮抬都懶得抬,嘴皮子動了動,吐出了幾個字。
「回到起點,重來。」
說完卻不見身邊的人有一絲動靜,沈屹西也沒管他。
看誰能耗到最後。
車廂里卻突然響起邵司澤的聲音。
「你最沒資格跟我講這句話。」
沈屹西聞言視線終於從紙上離開,挑起了眼皮:「哪句?」
他瞧著似乎根本就沒把邵司澤放在眼裡,還想了下才想起剛跟邵司澤說的什麼。
「哦,」他語氣很鬆,「讓你回起點重來那句?」
邵司澤冷漠地看著擋風玻璃外,沒說話。
沈屹西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邵司澤,人講話不能只講一半,誰知道你揣肚子裡那半句是什麼,你至少得說清楚不是?」
車廂里一片靜謐。
雙方沒有過分的言語,暗流卻涌動。
邵司澤這種人就是經不得激,果然不出沈屹西所料,五秒鐘後他掰動了拉杆,引擎聲把車廂里這方閉塞的凝滯打破了。
賽車沖了出去。
像匹發怒的野獸,又似想掙破牢籠獲得重生。
沈屹西用一句話輕飄飄地撬開了困住野獸的牢籠枷鎖。
「邵司澤,如果你太把我這人當回事兒,這輩子你做不成任何事情。」
沈屹西的聲音很放鬆,就跟癱在家裡沙發上打遊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