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沈屹西說,「就算我給錢,也都是給安寧那小孩兒的,按理來說應該沒您的份兒。」
老太太兩三句就炸,指不定已經在那頭暴跳如雷了,說不過了就滿嘴髒話,不講理兒了,直接把沈屹西家祖宗上下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沈屹西沒什麼所謂地哼笑了聲,甚至還能在她的跳腳中見縫插針上幾句。
「今天給打這個電話呢,是想跟您說一聲,您呢,好好考慮去打份兒工,別回頭連摸麻將的錢都沒了。」
老太太氣得那聲兒抖的,聽著都快發心臟病了。
沈屹西該說的都說完了,懶得再說什麼,直接把手機從耳邊上拿下來,掛斷了。
經過這麼多插曲,他也沒把齊思銘跟他說的忘了,給派出所老李打了個電話。
路無坷也就是在這時候從診室里出來的。
沈屹西提了下眼角,盯著她。
路無坷半濕未乾的幾縷髮絲落在頰側,巴掌大的臉透著股易碎的蒼白感,卻不顯得脆弱,反倒有股美在那兒。
而唇色卻是異樣的紅。
她身上穿著不合身的男人衣服,外套遮到了腿根,哪兒哪兒都不合身卻又奇怪地瞧著哪兒哪兒都合適。
沈屹西盯著她沒轉眼。
好像是知道她傷口沒那麼嚴重後,他身上那股煩躁不知道早跑不見了。
路無坷也看著他,幾秒後才走了過去。
這裡是急診,不管白天還是現在晚上人都來來往往的。
路無坷走到他面前,雙手環上了他的腰,窩進了他懷裡。
路過的人都難免多瞧了他們幾眼,路無坷卻一點兒也不在意,下巴放上了他肩膀。
沈屹西剛那身濕衣服沒換下,但這會兒他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感覺不到濕了,全乾了。
沈屹西垂下眼皮瞧了她一眼,輕笑了下後伸手把她的腰往懷裡兜,繼續跟手機那頭的人說話。
路無坷聽著他從胸腔里輕震而出的聲音,永遠都是那副從容不迫又不太著調的樣兒。
路無坷就這麼聽他說話一個人也不無聊,歪頭去看他喉結,隨著他說話喉結上上下下的,她手有點癢,想摸就伸手去摸了。
沈屹西早習慣了,隨她去了給她玩兒。
身後來來往往的都是腳步聲,單調又匆忙,路無坷沒一會兒就聽困了,額頭貼進了沈屹西脖頸。
她是舒服了,聽電話的沈屹西卻是眉心一皺。
他還聽著電話那頭的人說話,伸手想把她扯開看一下。
路無坷本來就有點冷,而抱著她的沈屹西體溫高,她被他一扯不樂意了,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