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雙!我已是風燭殘年之人,若不是桓家逼人太甚,我又何必投奔昔年殺害我父的敵國!」
王雙聽得一震,走神的瞬間,夏侯霸趁機毫不猶豫地把他一掀,挑下了馬,一槊出擊,果斷刺了個透。
「我此生家國不會再回!」面色悲愴的老將,槊再一提,對上王雙驚瞪著的圓眼,迅速扭過臉去,不願相看。
等人斷了氣,夏侯霸翻身下馬三五下扒了王雙的鎧甲,自己換上,撿起魏旗,上面儘是血污,他滿是厚繭的手不經意間抖了抖。這面旗,曾伴他大半生,無數次迎風而展隨他飄舞在那些鎮守隴右的日子裡。
可如今,他父輩的榮光,他自己的榮光,都在這無盡的殺伐和跌宕代序的世道里永遠的永遠的逝去了。
夏侯霸牽過王雙的坐騎,踩蹬上馬,舉起魏旗眼睛殺意通紅:「隨我去桓行懋的營寨!」
只留一小部人馬繼續跟殘留的魏兵糾纏,並不戀戰,而是趁著夜色摸向了曲城對面。
遠遠的,借著依稀火光,夏侯霸已經能看到箭樓上立的巡查兵丁,一想到桓家的人就在大帳里安穩而坐,他冷笑不止,手一揚,身後的人極有默契地慢慢止步。
一人一騎,先行靠近。
箭樓上的人十分警惕,凝神瞧了,大略瞧見夏侯霸一身甲冑和手中的旗子,鬆了口氣,大喊道:「是王將軍嗎?」
夏侯霸用一口標準的洛陽官話答道:「是我!我等中了埋伏,快開寨門!後頭還有弟兄們!」
這邊,既以為是王雙出兵不利逃回大寨,忙開門相迎,夏侯霸忽道:「且慢!」說著手中的旗子高高一揮,後頭蜀軍見狀,黑雲般風馳電掣而來,魏軍正要分辨,隊伍已經衝破柵門涌了進來。
打了個措手不及,大帳中,桓行懋乍聞外頭廝殺聲撼天動地突兀而起,忙出來相看,貼身扈從只把他往駿馬上搡,急道:
「都督!是夏侯霸!他不知怎麼混了進來,都督快先撤軍!」
雙方混戰,桓行懋只能倉促上馬,一扭頭,目光和酣戰的夏侯霸陡然狹路相接。兩人俱是一滯,馬屁股不知被誰狠狠拍了掌,桓行懋一攥韁繩,在眾人的護衛下左擋右挑地突圍了出去。
夜色濃重,突圍出的人馬在這崎嶇的山道里只能摸黑前進,糧草輜重丟了不少。等到天色微醺,一行人來到堡子溝,四下疊翠,樹木怪張,桓行懋那張年輕的臉上寫滿了懊喪,抬眼望去,前頭獨有一青峰,挑斷去路。
這山峭立,如女子頭上的玉簪,岌岌可危。
他一擦頭上的熱汗,破釜沉舟般下令道:「快,登山!」山勢明顯易守難攻,人馬上去時,桓行懋吩咐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