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鼻子一皺笑他這兩句客套話,桓行簡便也笑了。
此話不再提,到晚飯後,看桓行簡又在帳子裡跟眾人議事。她悄悄摸向關阿梅嘎的帳子,剛進來,就對上了雙雪亮的眼,阿梅嘎那張俏臉上罩著層怒火,嘴巴依舊被塞得嚴實。
嘉柔換了女裝,一斂裙,蹲下身替她鬆了口。被撐許久,兩腮都麻了,阿梅嘎腦子都跟著鈍了,疑惑地把嘉柔上上下下打量了遍。她進帳時,只瞥到有一二眉清目秀的幕僚在旁,壓根沒多在意。此刻,見嘉柔一個少女孤身來到身邊,沒好氣問:
「你是誰?」
嘉柔卻用羌語回答了她:「我是被捉來的。」
阿梅嘎一驚,仔細看嘉柔這容貌,不由嫉妒起來,她生的真美,可分明是漢人女子呀。
「啊,你,你是魏軍的營妓?」阿梅嘎忽恍然大悟,很自信地問道。嘉柔臉一紅,卻只默默點了頭,垂首時,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再抬頭,眼睛裡已經水波盈盈,操著一口不太正宗的羌語將自己在邊鎮長大又如何被魏軍俘來的瞎話倒苦水似的全都說給了阿梅嘎聽。
「你來找我做什麼呢?」阿梅嘎不禁問她,腦子慢慢活泛過來。嘉柔一雙眼睛裡儘是哀愁,幽幽道:「我快要被殺了。」
「什麼?」阿梅嘎聽得越發糊塗,嘉柔耳根紅透,鎮定說,「有兩個將軍都看上了我,他們爭執起來,可有人卻說我是禍水,要殺我。我死了,就不會惹那麼多麻煩了。」
阿梅嘎冷笑:「漢家的男人真是孬種,誰看上了你,就憑本事去掙贏得你的心,他們不去比出高低,殺你幹什麼?!」
嘉柔心中喟然,目視著阿梅嘎,聲音放得越來越低,兩人也似乎越說越投緣,等嘉柔對她耳語幾句,阿梅嘎雖將信將疑,可自己身陷囹圄似乎也不失為一條出路,索性按她說的照辦。
營寨里燃起了篝火,衛會眼尖,一眼看到了帳子裡走出的那一襲纖纖身影,不是嘉柔又是何人?他嘴角扯了扯,半途將嘉柔攔下,出乎意料的是,嘉柔卻一臉平靜地先開口了:
「衛郎君,我正想找你幫忙。」
衛會驚詫:「什麼意思?」
嘉柔不好意思吐出口氣,往旁邊走了走:「今天,你在帳子裡跟大將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本想讓我做什麼?」
「好啊,你偷聽!」衛會立刻反唇相譏,嘉柔不跟他計較,「大將軍跟你們議事,當時,根本沒避我,是我自己要走的。我聽見了,大將軍也不會怪罪。」
話倒不假,衛會悻悻地瞄她一眼,又追問道:「你去見那個羌女做什麼?」
他態度傲慢,一如從前,嘉柔佯裝不見,而是說:「大將軍當務之急,是處理了羌王的事,你想不想為你的明公分憂?」
「廢話。」衛會翻她個白眼,斜睨嘉柔,「只是,大將軍捨不得你,我主意再好,有什麼用?你不是都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