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王都不敢去救他的女兒,可見,心裡其實是怕魏軍的。你敢嗎?」
胡車兒一躍而起,兩眼灼灼地瞪她:「你等著!」下巴一昂,火辣辣的目光不忘從她身上滾過,「回頭我一定讓你下不了床!」
一陣寒意,噌的從脊背上竄了過去,嘉柔下意識攏了攏衣裳,嘴唇發白道:「快走吧,魏軍的大營離這可不近。」
等她再爬上馬背時,一抬頭,瞧見了一勾纖纖彎月已掛上西天,兩粒白星,散落月旁,嘉柔回想驚險的那一幕,眼眶一熱,險些掉出淚來。
後背早已汗透,是冷汗。嘉柔心中憋的那口氣等人馬動了,才真正長舒出來。
此刻,唯一期盼的就是衛會那邊如約準備好了。
浩浩蕩蕩的人馬過了二更天趕到魏軍大營,遠遠的,就見角樓上人持的火把,將轅門附近映得透亮。
嘉柔的心立刻狂跳起來,視線所及,只能看到把守的侍衛們走來走去在巡邏。
「你做內應的人呢?」胡車兒問她,嘉柔持韁繩的手在微微抖個不住,強自按捺,兩隻眼睛不動聲色地掃視著前方,瞳仁深處,熾烈的火苗在不停地跳躍著。
夜風颳的旗子亂響,七月流火,這個時令的雍涼每到夜深已經有了幾分涼意。嘉柔衣衫單薄,身子也想抖,穩了穩,鎮定道:「別急。」
她在佩囊里掏了一掏,拿出哨子,腦子裡快速掠過明月奴教她捕野兔時的教誨:要耐心,要沉得住氣……嘉柔反覆告誡自己,哨子往口中一放,吹了起來。
一聲清脆,劃破天空,角樓上果真有人回應,像是探看一番,才沖嘉柔揮了揮旗子,隨後轅門開了。
她凝神瞧著,隱約看出角樓里的身影正是衛會,心頭陡然一松。
「好了!」嘉柔極力克制住聲線里的一絲顫抖,她幾乎要哭。
話音一落,胡車兒一馬當先舉矛向大營方向衝去了。嘉柔一扯馬韁,繞開營前空地,躲開了軍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胡車兒人馬前進的身影。
眼看衝到轅門前,胡車兒和兩個副手忽馬蹄子踩空,跌入魏軍事先埋伏的大坑中,這一下,連人帶馬全都栽了進去。此時,魏軍從兩翼殺了上來,立時把羌兵的隊形沖得七零八落。
嘉柔見雙方廝殺起來,正要提醒,腰間猛然被人一勾,低呼著離馬,騰空而起落到了桓行簡懷中,兩人視線一碰,她不由欣喜道:
「大將軍!」
桓行簡的臉色卻很差,這就要帶她回營。嘉柔慌攥了他的手臂,高聲道:「快,大將軍讓他們別殺胡車兒!他有用!」桓行簡不知她搞什麼名堂,卻也聽了,驅馬過去,吩咐陳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