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建為桓行簡當初提拔,人在禁軍,行事說話不覺帶了隱隱的鋒芒,行禮後,將群臣聯名要求廢帝的詔書一呈,道:
「太后,大將軍和文武們已經商議好,要立彭城王為帝。」
話音剛落,皇帝立即起身,一個字不再多說踉蹌著退下了。
彭城王?那是文皇帝的兄弟,按輩分,太后要稱呼皇叔的,想到這,太后柳眉頓挑,冷喝道:「一群人臣,說廢帝就廢帝了?將我母子置於何處?」
郭建眼神一動,太后便將左右都屏退了下去,一張俏臉上,罩著薄怒。大殿裡,只他兩個,郭建索性直言不諱道:「太后,事到如今,別無他法。今日朝會,不光是數落陛下的不是,亦在說太后教子無方,大將軍的人馬就在外頭,」說著撩袍一跪,「請太后將印綬交出蓋章!」
眼見一家子骨肉都早已倒戈桓家,太后氣不打一處來,然而,桓行簡已陳兵司馬門,人為刀俎,她一個婦人又能如何?不過,桓行簡到底還要借她的名正言順,她既摸准了這點,便也不肯讓步:
「玉璽我可以交出去,但是,我得見大將軍一面!」
郭建嘆氣道:「這還有什麼可見的呢?」
「你告訴大將軍,我必須見他,否則,玉璽我是不會交出去的。」太后拿定主意,巋然不動,一副靜候大駕的姿態,郭建無奈,不便硬勸,只得先退出來,將話一學,桓行簡那張清俊的臉上莫測不定的,他淡淡道:
「好,我去見太后。」
說著,撇下太極殿一群百官,在眾人張望的目光里踱步而出,被內官相引,來到了永寧宮。
進了殿內,水磨金磚光潔透亮似乎能照出人影,他衣角輕拂過地面,腰間的佩劍不曾解下,兩人再度單獨碰面,跟上一回,似乎已經隔了千山萬水,醉心於權利的男女,在目光相碰的剎那,桓行簡沒有為人臣的莊重和謹守,反而嘴角輕輕一扯,露出了一抹稍顯輕浮卻又冷冽的笑意。
「臣見過太后。」他一抬手,緩緩施禮,隨即,明目張胆地在眼前女人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那神情,分明是在告訴太后她風韻正盛,依舊怒放。
這個男人,太后咬牙想要罵他,然而,還是在這樣囂張目光的注視下莫名臉熱了起來。她眼神如鉤,一盪一收間,儘是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