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深圳認識的人不多,干待在房間,也沒地方可去,下午又去了一趟醫院看戴立夏,結果一到醫院,說是戴立夏被送進急救室搶救了,黃思研被嚇了一大跳,以為她的腎不行了,整個人都有些提心弔膽,特意去找了上次幫她做匹配的醫生,問她能不能安排手術。
等到戴立夏手術室里的那盞燈滅後,戴立夏出來了,來看她的人太多,黃思研沒第一時間進到病房,過了半個多小時,她病房的親戚陸陸續續走完,黃思研才圍了上去,小心翼翼問她說:「立夏,你沒事吧?」
戴立夏的表情如同一塊冰,面色慘白無色,微微搖搖頭達道:「我沒什麼事。」
黃思研猶豫了數秒,想了一下,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說:「立夏,我想,你身體這麼不穩定,要不就做手術吧?直接做手術了,省得一直這樣。」
因屋裡沒人,只有剛剛幫戴立夏做手術的那位專家醫生在這邊補眠,屋裡顯得很靜,燈開著,房門遮蓋的嚴嚴實實,連窗戶都拉得緊緊的,白熾燈開著,戴立夏眼底卻是帶著一抹不得已的無可奈何:「思研,我不想要你的腎。」
原來她知道。
在那麼一瞬間,黃思研感覺自己鬆了一口氣,但同時,戴立夏的拒絕,更讓她覺得著急了:「那怎麼辦呢?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
「我不會死。」戴立夏的語氣非常平靜,不像是一位病危的人:「思研,沒人會死。」
「那你今天...今天為什麼會被搶救呢?」黃思研沒她那麼冷靜,磕磕絆絆地說道:「你不要騙我,我不傻。」
「我今天搶救,是因為早上護士送來的藥水有問題。」戴立夏抿著嘴,連生病時的姿態都保持著她一貫優雅的風度:「思研,我想我必須跟你坦白一件事。」
「什麼事?」黃思研初聽得驚心動魄,聽她如此一說,竟然有點害怕她接下去要說的話。
「其實我沒那麼危險。」戴立夏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此時此刻,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黃思研的臉,心情似乎也變得不怎麼平靜了:「車禍是真的,受傷也是真的,但需要捐腎是假的。」
黃思研內心一顫,說不出來是喜是氣,臉色徒然一下變白了:「那你為什麼騙我?立夏,你真的把我當朋友嗎?」
「不,你不用解釋了。」沒等戴立夏回答,黃思研一時間措手不及,她單手捂住臉,立刻跳起來,離戴立夏遠了幾步,她的雙目在病房的四周彷徨,六神無主的表情顯得有些狼狽不堪:「你不用解釋了,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解釋沒什麼用,你沒事就好,那我放心了。」
「思研。」戴立夏幽幽地喊了她一聲,黃思研抬起頭,頭一次在戴立夏的眼裡瞧出來了一絲霧氣,那霧氣朦朧,透著不真實的悲傷:「我不是有心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