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硯揚了揚眉,坐到了洛羽身旁,也給自己倒了杯茶,這才道:「怎麼說?」
「武林正道對抗了天涯宮那麼多年,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上演一次圍剿天涯宮的戲碼,你覺得他們會畏懼天涯宮,就這麼安安分分地等待著易寶閣拍賣那個所謂的能夠號令天下的至寶嗎?再者,就算這些江湖中人會害怕來自天涯宮的報復,那官府呢?官府總不至於也害怕吧?天涯宮在厲害,也不過是個江湖門派罷了,或官府真的想動天涯宮,不惜耗費代價,以巨大的軍隊壓過去,就算滅不掉天涯宮,也應該能讓天涯宮元氣大傷吧?」
「拋開這兩點不談,還有一點也很奇怪。」
「江湖人都盛傳,天涯宮有著龐大的野心,目標就是一統天下,為此不惜屠戮江湖。那麼,這樣的天涯宮,在得到這件所謂的能夠號令天下的至寶後,為什麼不自己使用,而是拿出來進行拍賣?這不是太不符合常理了嗎?」
裴子硯詫異地看了洛羽一眼,沒想到這個酷愛搞事酷愛調皮搗蛋的熊孩子也會思考這件事背後存在的問題。洛羽提出的這些問題她也有想過,而且她也思考了其他的問題。
「還有一點也很奇怪,為什麼盜神杜訶所盜的寶物會落在天涯宮的手裡呢?眾所周知的,杜訶的師父,也就是上一任盜神是死在天涯宮宮主蕭漣漪手中的,杜訶按道理來說應該恨極了天涯宮才對,為什麼盜到手的至寶會送給天涯宮呢?要說是天涯宮從杜訶手中奪過去的,這一點也不太可能。」
「盜神一脈的輕功踏雪無痕天下無雙,到了杜訶這一代,更是把這輕功修煉到了巔峰。若是杜訶想要逃跑,莫說是其他人,就算是他師父在世,也不敢保證能夠抓到杜訶。而且,杜訶除了會這天下無雙的輕功外,早些年因為一些機遇還學會了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術。肩負著這兩種強悍逃跑技能的杜訶,真的是天涯宮想抓就能抓住,還能從他手中得到至寶的嗎?」
洛羽眸子裡閃過一抹深思,舉杯把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煩躁的扔在桌面上,「想不通想不通,不想了,靜觀其變吧,我困了,我想睡覺了!」
裴子硯:「……」正經不過三分鐘,看透了。
眼見著洛羽脫了外衣就想躺床上,裴子硯趕忙制止她,「飯都還沒吃呢,睡什麼睡。而且,這房間是我訂的,床是我的,你睡地上。」
洛羽一怔,瞬間變了臉,表情可憐,弱小,又無助,「裴裴,你捨得讓我睡地上嗎?地上這麼涼,萬一我睡感……睡傷風了怎麼辦?」
「那就給你找大夫。」裴子硯回想到了剛剛洛羽那副自若到有些欠揍的表情,態度異常的堅決,哪怕洛羽採用可憐攻勢,她也絲毫不為所動,淡定十足的自飲自斟。
「嗚嗚嗚,不要啊,我不要傷風,我不要發熱,我不要吃藥,我不要針灸,嗚嗚,裴裴我們一起睡吧,這個床這麼大,多睡我一個肯定也能睡得下的,好嘛好嘛?」
裴子硯淡飲著杯中的茶水,好整以暇地看著洛戲精的表演,該配合演出的她選擇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