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不滿地反駁:「他直接告訴我,我就信,用不著這麼麻煩。」
席鴻點評:「輕易相信別人,只能說明你傻。」
安樂道:「我信你,」她轉而看向蔚景曜,「我也信你,可都是信錯人了?」
蔚景曜被安樂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注視著,心中驀地一動。他不覺得抬起手,卻又不明白自己為何要抬手,便默默地又放下了。他暗自清了清嗓,堅定地回她:「沒錯。」
安樂提議:「他還剩幾天,只要最後幾天的毒藥不吃,他就能活。」
席鴻譏笑她天真的想法:「他不死,你如何引齊親王上鉤?」
安樂理所當然:「栽贓嫁禍呀。」
蔚景曜沉思片刻,道:「可行。現在……」
安樂豪邁地一擺手:「我都安排好了。太醫給我配了一副入口即死的新型毒藥,我拜託侍從,交予他的妹妹,原路捎回了齊親王府。一會兒我放出消息,東宮有人中毒。喏,這是下旨搜查的詔書,你多點幾隊人,直接去齊親王的書房左側書櫃,從下往下數第二欄,右手邊第一冊的書翻開找毒藥就行。」
蔚景曜接了詔書,又聽安樂轉頭跟席鴻說話:「你平日裡總在我面前叨叨的那幾個人都有誰來著?加進連坐的名單里,這次一起辦了算了。」
席鴻心喜,從懷中掏出他的記仇小本本:「在這兒在這兒,都記著呢,一個人落不下。」
安樂做出恭謹的樣子,暗示他:「不若太傅和景曜一同去?」
席鴻捏住安樂的小臉,搖來搖去:「喲,你這是要支開我?」
安樂賣乖:「哪敢嘛。」
「那就放你幾天假,」席鴻大發慈悲道:「玩去吧。」
蔚景曜不動聲色地看著,待席鴻從安樂臉頰收回手時,他的指尖不自覺跟著摩挲了一瞬。
安樂穿好棉衣冬靴狐裘護手圍巾毛帽子,抱起暖爐,又加披一層杏黃色四龍紋的披風。遠遠看上去,看起來像是高低疊放的一小一大兩雪球,艱難地朝御膳房移動。
席鴻和蔚景曜並肩而立,慣例嘲諷一句:「一想到吃,腦子就好用了。」
蔚景曜聽著他語氣中的親昵,又聯想起方才兩人之間熱絡,眼中的神色一點點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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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景曜和席鴻率軍突襲齊親王府,御林軍將王府包圍得水泄不通。王府朱門大開,由齊親王領頭,家眷僕人瑟瑟跪了一片。
蔚景曜居高臨下,道:「齊親王聽令。」他舉起手中的詔書示意四周,然後解開密封,徐徐打開。愣了一下,他又旁若無人地把詔書遞予了席鴻,「還是請太傅來念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