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愧疚地躬身,拜道:「蔚將軍說言極是。老身日後定當嚴以律己,以身作則。」
安樂:???
安樂迅速自我審查了一番,髮型沒亂,著裝尚可,就是趴在殿前偷聽的架勢,有失皇家的禮儀和風範。安樂趕忙站了直,躡手躡腳地原路返回。待她重新走回永和宮前,才示意盈岩通稟,一本正經地「駕到」。
她曾經和蔚老將軍打賭。老將軍允諾一年的時間,只為叫景曜親口說一句話。他說景曜性情內斂,便教景曜承認他歡喜於她,同意入主後宮。安樂歡天喜地地應下,她還跟老將軍補充:說她甚是喜歡景曜,願得一人,白首不離。亂七八糟地念了不少酸詩,狠狠把自己感動了一把。
現在想來,蔚老將軍根本是早就預料到了會有今天。
席鴻反對,朝臣刁難,蔚將軍不願安樂為難,往前邁一步,往後退九十九步,避讓了帝後的位置。
安樂邀請蔚將軍一同去御花園賞花,然而她卻一路無話,每每欲言又止。她糾結地攪著手指,蔚將軍看在眼裡,輕輕用手碰了碰她的手背:「陛下。」
「我感覺很難過。」安樂低聲抱怨。
蔚將軍便是牽起她的手,小心地、珍寶般地輕輕握著,又喚:「陛下?」
「討好是沒用的。」安樂不為所動,最近因著他的事,她一直在和席鴻周旋,但敵人還沒認輸,親愛的隊友先投降了!「都是因為你不信任我,我很難過。」
這是很嚴重的罪名,即使是蔚將軍,也要辯解一下:「臣沒有。」
「你有。」安樂開了口,後面鋪天蓋地地指責也順理成章起來,「你根本不相信我能搞定席鴻和那群搗亂的大臣。」
蔚將軍眸色沉沉,有種墨意:「臣只要能和陛下一起,就已然滿足了。」
安樂哀其不爭,斥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一生一世一雙人?」她氣呼呼地樣子,想要跳腳。眼睛睜得大,映出明晃晃地心意,滿心滿眼裡都是眼前人。
蔚將軍突然很想親她,想知道她此時柔軟的唇瓣,是不是也會比平時多一絲熱度?一如他每次想到她時,胸口發燙、滿滿脹脹得那般。但他強自壓抑了僭越的心思,只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安樂的臉頰有種細膩的柔嫩,而蔚將軍的指腹留有多年間用劍留下的薄繭,他怕弄疼了她,力道很輕,輕到不經意擦過她的唇角,安樂若無所覺。
安樂正傷心地在蔚將軍手中蹭蹭,追問著:「有沒有想過,有沒有?」
蔚將軍抿著唇,妥協地坦誠:「有。」
安樂瞬間歡快起來:「那你繼續想,其他我來做。」
「陛下,」蔚將軍還說:「鳳印,尚在臣這裡。」
「唔。」安樂拒絕談論這個話題。
蔚將軍自覺有些羞恥,但堅持說了完:「陛下說,臣值得。所以,臣就留下了。」
安樂促狹地挑眉:「我還說過,願意為了你與整個夏朝為敵,你怎麼沒聽進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