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好奇的打開,嘴半張著,然後抬頭看著沈千尋不說話。
沈千尋把鈔票兌換成硬幣,也難怪司徒驚訝了。
沈千尋說:「這裡不高,我帶你去個更高的地方。」
沈千尋知道,當時,司徒玄霜也把她當成一個神經病了。
那天,她們乘電梯上了接近四十層的高樓,在露天陽台上面幾乎俯覽了整個城市。
一句話也沒說,默默的投完了近一千多塊硬幣。
司徒問:「你叫什麼名字?」
「沈千尋。」
「我叫司徒玄霜。」
沈千尋不是一個喜歡多事的人,但那天所做的一切卻是鬼使神差,後來她回憶起那一幕,就覺得匪夷所思,難以置信。
也許少時,每個人不分男女身體裡面都住著一個叛逆的自己,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冒出來罷了。
後來,沈千尋才知道司徒那天之所以「天女散錢」不是因為她敗家,而是因為這些錢是她媽媽給她的「療傷費。」
司徒玄霜的媽媽是一位高中英語教師,父親是一位大學教授,因為無法生育,所以才抱養了司徒。
他父親那時候說兩個人能夠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雖然是抱養的孩子,但是他也會當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來照顧。
處於激情中,司徒父親那時說的話也許是發自真心的。但婚後,當激情不在,承諾便會動搖。
他開始喝酒,酒精能讓他麻醉,當無法麻醉時,他就學會了轉移痛苦,而轉移痛苦的源泉就是司徒玄霜。
他喜歡打司徒玄霜,由原來的暗處轉移到光明正大,她媽媽由原來的心疼、痛苦、不忍到後來的麻木,視而不見。
遇到司徒玄霜的那一天,司徒父親剛打完她,她母親便塞給司徒玄霜一疊錢讓她去醫院看病。
那麼多的錢,好像是為了彌補。
司徒玄霜說那是一種施捨。
她以前在家承受毒打,是因為她想讓媽媽在家裡的日子好過些。可她漸漸明白,她永遠無法給媽媽帶來平靜的生活,只要她在家裡呆一天,她就永遠是父母心中的一塊傷疤。
沈千尋比她幸運,至少從未被人放在案板上任意宰殺過。
那次短暫邂逅,對於沈千尋來說,無非只是一場小小的插曲而已,卻沒有想到四年後再見,司徒玄霜因為在電腦上的天賦被破格選入特種部隊,逐漸和她成為日後生死搭檔。
「在想什麼?」司徒透過車鏡看著沈千尋,輕聲笑道。
沈千尋笑了笑:「在想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那是一場噩夢。」她笑。這也是她加入天音,看到沈千尋那一刻,就心生排斥的原因了,一個人干丟人的事情不怕被陌生人看到,就怕被熟人知曉。而沈千尋正由一個陌生人開始一步步往熟人方面轉換。後來經歷了太多次的生死決戰,每個人在艱苦條件下什麼丟人的事情沒做過,這才漸漸釋懷,更何況沈千尋是一個很能藏得住心事的人,有些事情就算爛在她的肚子裡,她也不會傳揚的人盡皆知。
沈千尋問道:「如果時間回到現在,你還會往下拋錢嗎?」
司徒搖頭,說:「我會考慮找個地方旅遊,放鬆一下,你呢?」
「大吃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