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笑了:「我想清楚了,真正愛一個人,就是要替他好好的活著,如果賀文活著,一定想每天為你出謀劃策,為A國國民謀福利,創造更有價值的生活。季少,我可以繼續留在你身邊嗎?崢」
他拍著她的肩,溫聲道:「當然,我答應賀文要好好照顧你,所以這總統府永遠都有你一個位置靜靜在那裡擺著。」
季如楓將賀文臨死前給他的禮物交給安瀾:「這一對情侶鋼筆,是陸文出事前夕買給你的,他想要在你生日的時候,送給你,不過……我原本應該早點交給你的,但是擔心你難過,就一直沒有給你,現在也沒什麼可憂心的了。」
「公爵鋼筆?」安瀾看到裡面躺著的情侶公爵鋼筆時,哭笑不得,眼眶中泛著淚水:「他果真是個木頭,這麼沒有情調,誰生日的時候向女人表白送鋼筆的?客」
季如楓淡淡的說道:「你沒聽說過嗎?一個人如果送你鋼筆,代表著對你的認可,對你能力和為人的一種承認,他尊重你,佩服你,愛護你。安瀾,在教授和學者的領域裡,為他人獻上自己的一支鋼筆,是表示了最崇高的敬意。賀文是把你當成了他的靈魂伴侶在對待,而不單單只是男女之情。」
安瀾看著鋼筆,邊笑邊落淚,起先淚水還很壓抑,最後直接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來。
賀文死了之後,安瀾沒有在人前流露出一絲一毫的傷心,如今看到鋼筆,整個人就崩潰了,哭的很傷心。
那天多是安瀾在哭,季如楓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兩人離開的時候,安瀾把其中一支鋼筆給了季如楓,對他說:「我知道賀文的死,您也很難過。我是自私的,給您一支鋼筆,是希望有人也幫我好好記住賀文,至少我不是一個人在傷心,這世上也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在悼念著賀文,如果有一天我記不起賀文的臉了,也還有你幫我複述著他的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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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如楓的心中,有些人不管怎麼掙扎,永遠都脫離不了某種生活既定的軌道,身不由己。
他跟沈千尋講了很多,生病的時候,頭腦昏漲,竟然還能組織出條理來,就連沈千尋都感到很佩服。
吃完藥,他是真的累了,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候,面容憔悴,她蹲在床邊,輕輕的摸著他的發,他的臉,眼神迷離。
他是總統,有時候就算很苦也不能說給別人聽,其實他還很年輕,卻早已擔負著太過沉重的責任和擔子,有些東西別人可以幫他分擔,但是身處他那樣的位子,所能夠依靠的只能是自己。
她的心裡爬上了一抹心疼,為季如楓,為這個看起來冷麵冷心,實則承擔了太多責任和壓力的男人。
季如楓這一覺睡得很長,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房間裡面昏昏暗暗的,頭還有點疼,他伸手往床邊一摸,一室冰冷,心一凜,聲音有些急:「千尋。」
沈千尋下午的時候看了一會書,誰知就在沙發上睡著了,聽到季如楓喚她,還以為他怎麼了,連忙走過去,彎腰說道:「我在。」
他握著她的手,心定了定,聲音有些沙啞模糊:「房間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