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雋呢喃道:「我還是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阿卡附聲道:「我也不敢相信,但這是事實。」
薛文雋笑了:「閣下對夫人果真是特別的。」他幾乎每天都跟著閣下,能夠清楚的看到閣下的情緒變遷,比如說今天,閣下一下午都很暴躁,可是來到沈家之後,這才開始平靜了下來。
坐在車裡,明明好幾次都想進去找夫人,但是又不想做的太明顯,就兀自壓抑著,所以才會在夫人出沈家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閣下就已經打開車門,下了車,大步朝夫人走去,步伐間竟透著急切。
阿卡感慨道:「閣下和夫人其實很像,相互牽引,是很正常的事情。」
「看來閣下是真的動情了。」
阿卡看著車窗外漫步而行的兩人,將車又開慢了一些:「動情的好,最起碼我們的閣下開始有人類的七情六慾了。」
外面雪花飛舞,沈千尋貼著季如楓的背,覺得很踏實。
她問道:「你以前背過人嗎?」
季如楓輕笑:「除了你,誰還敢爬到我背上去?」他的背不是誰都可以上,也不是誰跟他提這種要求,他都會同意的。
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問道:「季如楓,以後你能只背我嗎?」
他忍不住笑道:「這恐怕很難。」
「為什麼?」
季如楓眸子裡隱隱有些光亮在雪花的折射下一閃一閃:「如果這胎是個女兒的話,她也要我背她,那你說我背還是不背呢?」
她因為他的話心裡暖了暖,靜靜的看著路面,然後開口說道:「小時候,爸爸在下雪天,曾經也像你一樣背過我,那時候覺得他的背很寬闊,很溫暖,我趴在上面覺得很幸福,希望能夠趴在他背上永遠都不下來。」她的聲音有些飄,有些輕淡,如果不注意細聽根本就聽不真切。
季如楓卻聽得很清楚,她說話的時候,他屏息聽著,似是感受到了她平靜下流瀉出來的傷感,聲音輕柔:「那我的背呢?」
「很溫暖。」是真的很溫暖,體溫滲進她的身體裡,心裡的嚴冰似乎開始崩裂開,然後匯化成水霧,繼而涌到眼眶裡,眼淚就那麼滴落在了季如楓的脖頸上。
淚珠落在季如楓脖子上的時候,起先很滾燙,很快就帶著涼意。
他身體一僵,停在了原地,聲音低沉而遲疑:「哭了嗎?」
沈千尋細心的擦掉滴落在他脖子上的淚珠,聲音儘可能的輕鬆起來:「只是忽然很感動。」
他繼續往前面走著,話語溫柔:「你如果喜歡,我以後早上不在家裡鍛鍊身體,直接背著你在落霞山散步好了。」
季如楓這才意識到,沈家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要不然她不會這樣?只是現在看來,她並沒有告訴他的意思。
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是一個能夠藏得住心事的人,如果她不想說,他縱使逼她,也沒有辦法。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