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霖放下杯子,開口問沈千尋:「東西都準備好了嗎?」低沉蒼老的聲音,依舊很嚴謹。
「已經準備妥當了。」她對季雨霖總歸是尊敬多一些。
季雨霖挑眉問道:「如楓說你明天不想讓我們送機?」
「是的,爸爸!」
季雨霖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確定要帶餘音一起去青城嗎?」
想來季如楓已經找他們談過了,沈千尋想了想,說道:「以前我可以一個人把隨意照顧的很好,所以去青城照顧餘音並不是難事。」
季雨霖哼了哼,說道:「是你說能應付的,如果到時候因為辛苦嚎啕大哭,可沒人能夠幫得了你。」
沈千尋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說道:「爸爸,我從來沒有因為工作上的磨難而哭過。」
季雨霖沒好氣的說道:「到了青城長點心,所有的A國國民還有媒體兩隻眼睛每天都在盯著你,別到時候給總統府丟人了。」
「是。」她已經習慣了,看樣子這輩子想從季雨霖嘴裡聽到幾句讚美詞,怕是難了。
葉瑩忍不住說道:「又來了,一會兒不訓孩子們幾句,你就坐不住是不是?」
季雨霖被葉瑩這麼一說,面子掛不住了,皺眉道:「我這是訓斥嗎?我是叮囑和提點,你沒聽清楚嗎?」
「我懶得跟你說。」葉瑩親切的拉著沈千尋,「千尋,我們到一邊說說話。」
「好。」沈千尋謹守禮數,對季雨霖說道:「爸爸,一會兒我再來聽您訓誡。」
季雨霖眉頭皺得更緊了,不悅道:「說了多少次,不是訓誡,是叮囑。」
「別理他。」葉瑩好笑的瞪著季雨霖,在孩子面前還這樣,也不怕千尋笑話。
沈千尋倒沒有笑季雨霖,淡聲道:「爸爸,那我先離開一會兒。」
季雨霖像趕蒼蠅一樣,正眼都不看一下,直接揮手示意她趕緊走。
葉瑩拉著沈千尋就走,怕沈千尋心裡不快,就說道:「你爸爸就這脾氣,心裡想的和面上做的並不一致。他說的話,你往反方向想就對了。」
「我明白。」這兩年相處下來,她臉皮也磨得越來越厚了。
在讀書休閒區域坐下來,葉瑩感慨道:「年輕的時候,我對雨霖真的可以說做到了千依百順,但是當我的太好成為一種習慣的時候,雨霖就被慣壞了,所以當我但凡有一點粗心的時候,他就會覺得我對他不上心了。後來我慢慢摸索才明白夫妻相處適合講究張弛有度。」
沈千尋問道:「什麼叫張弛有度?」
「不用每天都關愛他,所以偶爾適當的關愛,卻可以讓他受用不盡。」
沈千尋笑道:「所以現在換成爸爸對您上心了。」
「他的面子永遠重於一切,不過雖然他嘴硬什麼都不說,但是我知道他心裡有我。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不管放在誰家,都是這麼一回事,但是如果把吵架當必需品那就不太好了。」所以他們多是拌嘴,調節一下生活情調,如果真要大吵,這家早就掀頂了。一方太熱的時候,另一方最好能夠迅速冷凍下來,要不然烈火配乾柴,只會越燒越旺。可是一旦乾柴變成濕木,難以燒起來,頂多會製造些煙霧罷了,待過個幾天煙霧散了,一切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