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尋想了想,說道:「我第一次殺人,是被jon逼著上了刑場。jon說,我要想在戰場上生存,首先要學會的就是在別人殺我之前,先殺了別人。我的殺人課程就是槍擊死刑犯。」
他心一緊,柔聲道:「當時很痛苦吧!」
她抱著他,聲音有些悶:「我要克服殺人的恐懼和不安,第一次殺死刑犯的時候,我當場就嘔吐了。晚上做噩夢,jon說這是特種兵的歷練過程,他說我沒有殺人,因為我殺的那些人是國家的蛀蟲,只要不把他們當人,我就不算是殺了人。所以我一直認為我殺的第一個敵人是唐斌。」
「現在想起唐斌還會難過嗎?」
「我不會拿別人的過錯來懲罰我自己。唐斌之於我,什麼都不是。」
季如楓似乎應了一聲,好半天都沒反應,沈千尋開始慌了。
「季如楓……」試探的喚了一聲之後,沈千尋的聲音急切起來:「季如楓,你快醒醒。」
季如楓咳了咳,沙啞的說道:「我只是有些困了。」
她心一松,喘著氣,說道:「別睡,我們說說話,我好像聽到上面有說話聲了。」
在黑暗中對聲音異常的敏感,沈千尋也不例外。
季如楓微弱的說道:「我渴了,沒力氣說話。」
「那該怎麼辦?」她認真的想了想,說道:「我口水你喝嗎?」
「相濡以沫嗎?」季如楓低低的笑了,但是伴隨著笑聲,季如楓似乎吐出了一口鮮血。
「季如楓,你不能離開我。」有哭腔從沈千尋的喉嚨中溢出。
「嗯。」
「你不能讓我變寡婦。」
「嗯。」似是這才反應過來沈千尋的話,季如楓追問道:「我如果讓你變寡婦了,你會怎麼辦?」
她惡聲惡氣道:「帶著隨意和餘音嫁給陸子吟去。」
「你敢。」飽含威脅的話語原本該令人心顫的,但是因為聲息微弱,反而聽了讓人覺得有些心慌起來。
她顫聲道:「陸子吟,一直都在等著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沒希望紅杏出牆了。人的身體裡有多少血?我只是吐了幾口,又不會吐死,別咒我了。」季如楓微弱的聲音漸漸斷了,像思慮到了什麼,復又響起,「總統夫人嫁給別人,你讓我的臉往哪擱?」
她哭笑不得,聲音溫柔的不可思議:「那你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