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計在於晨,晚飯後通常沒什麼重活兒做了,因為點油燈費錢,除了簫書翎的書房中還有光亮,秦蓁從廚房洗完碗出來時,整個庭院都萬籟俱靜。
秦蓁摸著黑回到屋,從箱籠包袱里找出香膏,坐在桌前抹臉、手還有脖頸。白天約莫要幹活不停,香膏是沒法擦了,夜晚休息時可得護好自己的身子,用潤膏養著。
稀疏的月光從窗欞外漏進來,依稀可辨一抹朦朧的纖影。簫清羽躺在地鋪上支著手臂,遙望那條倩影。披散著長發的人搖頭晃腦,手在摸自己的臉和脖子,她仰頭時,能看到一截修長的脖頸,延綿到底下,是兩團起伏的鼓囊。
他,莫名咽了下嗓子。
不過是像猴兒抓虱子般撓自己,簫清羽卻覺得她的姿勢說不出的……讓他心頭髮癢。
「你癢嗎?」
秦蓁眉頭微跳,怎麼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這天氣沒蚊子。」
「哦對,那你一直在撓啊撓的,撓什麼呢?」
呸,誰在撓了!秦蓁撇嘴道:「我在抹香膏,以前用慣了。」
說話的注意力總算驅散心頭那股莫名的熱意,簫清羽奇怪道:「你不是當天被設計嫁過來的嗎,怎麼還帶有香膏?」像……像提前準備過似的。
秦蓁很自然的答道:「女子是離不得香膏的,我給貼身帶在了內衫里。」
簫清羽打消了騰升起的疑竇。隨即便見抹好了藥的大小姐,走向床邊。
「你……」
秦蓁頓住腳步,溫婉道:「你想睡床了?也好,我們輪換著睡。」
「不是……白天你都聽大娘說了,我……在村里名聲不好,你還敢跟我睡一間屋?」簫清羽耿耿於懷。
不睡這裡我就沒地方睡了,秦蓁暗暗腹誹。她抬步走到床邊坐下,淺笑道:「有何不敢,都是些無稽之談,別放在心上。」
「你,真的不在乎?」
從沒有一個人,聽到這個還對他這麼,不設防的。村里人知道他是打獵好手,他每次英雄似的滿載而歸,村民依然會對他熱情的露出笑臉,只是那些笑始終隔著疏離的一層,有的甚至直白盯著他的獵物。家裡,也沒有誰,像她離自己那麼近過……
說著,男人陡然直起身子,嗓音略帶喑啞,黑暗中眼睛發散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