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談詩作畫的小姐,如今成了滿口柴米油鹽的婦人,二人長吁短嘆,目送那纖纖身影離開。
那麼年輕嬌弱,卻是她們一群人的主心骨、頂樑柱。
秦蓁匆匆去買了五文錢的三斤黃面,沒有多流連,往返趕回家。來時與去時大不相同,她發現回雲山村的路上少了許多行人,泥濘的路面變得寬敞,還有剩餘的行人,都低頭甩手走得極快,表情有些惶然,像在害怕什麼。
是要下雨了嗎?秦蓁抬了抬頭,被強烈的日光刺了回來。雲都沒有一朵,不是下雨的徵兆。
她不大好意思抓陌生人來問,倒是旁邊有個婦人,抓起了另個婦人問,她就聽到了她們談話。
說是這雲山村附近山頭竟出現一頭猛虎。梅嬸兒正在屋裡紡織,放在門口邊的嬰孩竟然何時被叼走都不知!等梅嬸兒去尋,竟發現嬰孩被啃吃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又有幾個進山里砍柴的漢子親眼撞見了老虎,這事情便慢慢傳開,說雲山村跑進了一頭吃人的猛虎!才一時半刻連縣丞都驚動了,派衙差來封山。
回雲山村這條路就是老虎所在的山脈範圍,村民們不知到底有一頭虎還是幾頭虎,生怕躥出來傷人,知道的都特意去接外出的家人,通知他們這個消息,所以步履匆急。
秦蓁聽完已經手軟腳軟,想走快些,但眼前的路郝然變得模糊,離她越來越遠。
不知道內幕時還覺得今日晴空萬里,現在,火辣辣的日頭照在臉上,嗓子發乾面頰發燙,面前一片茫茫然,腳像踩在沒法使力的棉花團上。
「秦蓁——」
是有人在叫她嗎?秦蓁迷瞪瞪看到有個身影由遠及近的走向她,等看清了,她腳步倏地加快,朝那人過去。
心,莫名安寧許多,腿也使得上勁兒了。
簫清羽疾走到她面前,叉腰環顧,咬牙道:「村里梅嬸兒的女兒被大貓咬死了!那畜生躲在哪裡,叫我找到活剝了它的虎皮做被蓋!可惜衙役來封了山……怎麼什麼事都封山,該把那傢伙找到才讓人心安。」
聽他絮叨了半天,秦蓁顫抖的心已經完全平靜下來,往前走著:「走吧,回家。你這麼早回家了?我還沒趕得及做飯呢。」
簫清羽抓抓頭髮,耳朵尖浮起不正常的紅色,彎彎繞繞的解釋:「好多人來這裡接家人,我也該來下吧。你一個人走著的時候害怕嗎?」
秦蓁攥拳,淡然道:「還好,沒親眼見過,不是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