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秦蓁想了想,這人行為很是規矩,自然不是怕他做出旁的舉動。那就是怕這等作為,關乎她的名聲?
秦蓁望向頭頂漆黑的床架,聲音如幽谷般寧靜安然:「從我踏入簫家那晚,就說不清了,不在乎那些虛名就是。」
他以為,能看透她一點了,又發現突然看不透她了。簫清羽微微攥緊被角,腦仁有些發疼。
秦蓁經過一會適應後,發覺旁邊多出個人也沒什麼,便沒有防備的,放鬆身心漸漸睡了過去。
經寒冷驅使,人在無意識中會自主尋找溫暖。清晨曦光未現,簫清羽就醒了。他其實偶爾比婦人要起得還早,在她們做早飯前,檢查柴禾,還要把水挑滿,要麼看家裡有沒有其它重活,一併做了,不誤著她們白天幹活。
這一醒,感覺手臂和胸膛皆壓有重量,並不是讓他不適應的負累感覺,只覺得身上又軟又有分量,像將寒風的縫隙都填補了,讓他油然感到舒服和踏實。
他伸手一摸,探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繼而往下,觸及像素日裡剝了殼的雞蛋,他下意識的放輕了手,訥然的睜開眼睛。
視線往下投,兩道濃密如蒲扇的眼睫,映入眼帘……
一團乖巧嬌小的身軀,竟然整個兒落在他懷裡,手臂穿過他腋下,像孩子依賴大人般的抱法。
大小姐安安靜靜的時候,這麼可愛。不對,她伶牙俐齒的時候,也很可愛……她什麼時候不可愛?
若是叫她見到此情此景,羞窘下再不肯與他同床……那就不是很可愛了。
簫清羽在她晚上費了很長功夫塗脂膏的臉上好奇的摸了摸,當真說不出的彈滑,他從沒碰過這種感覺,形容不出來。只覺讓他收不住旖旎的心思,手沿著往下,劃到她嫣紅飽滿的唇角。
懷中人兒似被攪擾到,鼻子嬌憨的哼出聲,蹭動他薄薄的裡衣料。蕭冷的天裡,他驀地有些燥熱,閉了閉目吐納呼吸,他輕解開她的手,放回被中,給她掖好被角,方才下床趿履。
秦蓁醒時,又已是天色大亮。她驚得跳起來,飛快穿戴梳髻。昨晚忐忑了許久叫他同床,又驚惶許久去適應他的存在,折騰得到丑時才歇。
新媳婦連著兩天起晚,馮氏再大方,怕也心有不滿了。
現在是辰時了,縱然比昨日早得多,她也沒做早飯。秦蓁微微忐忑出了屋,看馮氏在劈柴,前去幫忙。
「阿奶,我……」
話剛一開口,就遭馮氏厲色瞪了過來。
昨日見她滿面嬌羞,只當為簫家興隆添丁,偶爾一次,她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昨個兒她卻知道,孫兒受了傷,床笫之事怕是不能行,孫媳卻又起晚了。那就是犯懶!農家最容不得懶人。
秦蓁淺吸了一口氣,輕聲解釋:「昨日夫君傷口頗多,後半夜還發了燒,我照顧到天亮竟然睡去,沒有看牢他。阿奶,他是下地去了嗎?他生著病,我很擔心他。」
沒有抱怨,也讓她有台階下,如此體貼,馮氏火氣稍降。
馮氏臉色好看了不少,『咵』的劈了一根柴。
「就讓他去吧,農家孩子哪有這麼嬌弱,出出汗病更好得利索。那麼幾畝地,老頭子一個人怎麼翻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