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女人來說,看到這幅郎情妾意的景象,她無端心生火氣。
她在家中地位再高,也得端盆奉送盂侍奉那個老秀才,相反,她哪裡得過丈夫服侍憐惜的待遇。
秦蓁不明白高高興興回來的人,怎的突然來尋她麻煩,她蹙眉提醒:「多日不見,大娘又忘了我們一榮皆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倘若我是狐媚胚子,這家人又是什麼。巡甲若知道書翎有一個狐媚嫂子,會給他仕途帶來多大困擾。大娘要發脾氣,還請指出我哪裡做錯了,就事論事,髒水是亂潑不得的。」
招不在多,管用就行。一句有關簫書翎的仕途,就把周氏那股爆炸的怒火憋了回去。
看她張著嘴不知從何說起,跟嗆了辣椒一樣的臉色,秦蓁忍俊不禁。
周氏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去抓井邊的繩,揮手甩動。
「這是幹嘛!你……你拉不動還浪費時間,你,那廚房水缸里有水,你真蠢!」
說話變得諸多顧忌的周氏,磕磕巴巴許久才組織了這通不順溜的語言。
秦蓁挽下袖口,蓋住了露在空氣中凍得微紅的手腕,方才道:「井水冬暖夏涼,我想洗衣不那麼凍手,就打新鮮井水來洗。」
「你倒是會保養自己!」
周氏一句狐媚又要迸出嘴邊,硬生生吞咽回去,尖利的眼神在對方柳條一樣的身段上逡巡。
簫清羽不欲多說,牽起秦蓁:「先回房把濕衣裳換了。」
「等著,我還有很多話要問你們!」
周氏怒氣勃勃的去攔截。不知因為何事生氣,眼睛瞪如銅鈴大,像要吃人。
簫清羽撇嘴俾睨她一眼,逕自橫抱起秦蓁,從矮小的周氏身邊繞了過去。
「餵。」秦蓁下意識打了他一拳。
他們什麼時候,是可以隨便抱的關係啦?
哦不是,事急從權,不拘小節,他是為了幫自己。
秦蓁閉目不敢瞧人,這樣自我勸解著。
而她那一拳,猶如棉花擊在石頭上,棉花軟了下去,石頭都沒起一絲痕跡。
簫清羽壓根沒察覺到似的,快步將她抱入屋內,進去後獨自出來,替她關上了門。
他在門外說:「我看村里多嘴的李嬸剛走,大娘可能知道我賣虎的事了。說法,還是原來那個說法。」
半晌,他又補充道:「別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