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到時卡著錢,沒得錢在手裡,她有什麼權利可言?
周氏就不想順著她話茬,聽她這一說,立即改口:「什麼名聲不名聲的,農家媳婦哪有這麼嬌氣,可不是你們城裡!咱們村還有女人去城裡賣炸糕賣豆腐的。你去收拾收拾,待會一同去趕集。」
終於獲得進城的由頭,而且是長期的,秦蓁大大鬆了口氣,這就回屋裡換外出的衣裳了。她帶了最新繡的刺繡,納的鞋墊,最重要還有,簫清羽的個人戶籍。
錢莊存錢取錢,都要出示戶籍文書才可通行。
比起簫清羽的戶籍來,秦蓁最在意的還是自己的刺繡,這是自己最大的秘密,不能讓簫家人發現。外衣單薄容易讓人發覺,她只有在裡衣處縫製了貼身的荷包,用來裝幾方繡帕足以。
想帶更大件的東西,只求以後多去幾回,周氏不再查得那麼嚴。或者,等奪取了杭蜀繡莊,她就不必再擔心秦家起疑,光明正大的離開簫家。
想得有些出神,腳尖被藏在泥濘中的尖銳石頭絆了一腳,秦蓁啊的輕呼一聲,朝前顛去。
剎那間,一隻手猶如鐵鉗般夾住她的胳膊,將她往回扯。
咚的一下,秦蓁撞上仿若一堵岩牆般的厚實胸膛,很穩,穩得她撞上去後都紋絲不動。
漸漸的,一股獨屬男人的清冽又炙熱的氣息,籠罩著她。
秦蓁揚起腦袋,看到那個人的視線直直錯開她的下巴,往她下面盯去。
「看什麼啊。」秦蓁噘嘴推開人,抱住胸。
簫清羽抓了抓頭髮,有些瞠目:「你那處好像……大了點。」
秦蓁咂舌,探手指摸向那片軟綿,那是她的刺繡,一邊只放了兩張,有這麼明顯嗎?
這男人以前還觀察她這裡的大小?
她也不知自己是真羞還是裝羞,發惱的跺了一腳:「不理你了!」
吭哧吭哧朝前奔走。
「秦蓁……」
負氣逃走的她,下意識讓他想去追趕,有一種莫名的意趣。
驟雨初歇,這一條冗長又狹窄的道路糊成了一團泥漿,越往前走,地勢往下,積的水窪越多。因此今天長陵江渡舟的生意特別好,多數人都願意在雨後享受一下泛舟的趣味,不願走這泥路。周氏也是坐船的一名。
周氏自己坐著船,卻不理會兩個小的,說他們年輕體壯,走泥巴路沒多大礙。
於是這條道路上,或許是今日趕集的人尤其少,或是沒有像他們這樣不受家人待見的,奇異的只有簫清羽和秦蓁走在這條靠山壁邊的路上。
泛舟於江面的人們,目光集聚的盯著那兩個孤零零的人身上,投去同情或是愜意的眼神。都是一個村裡的,多數認識簫清羽,知道他有一個摳門刻薄的大娘,見到此番景象也不足為奇了。
隨著地勢低下,腳底不止有泥,前面還出現了蓄水的淺灘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