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興業深吁一口氣,拍怕床上人的肩:「清羽,以前的事兒是我對不住你,今早還想給你使絆子,是老子活該。」
視線又轉向那條被紗布纏緊的胳膊,吁嘆:「你放心,藥費都我出,你這手要出事,叔養你一輩子。這段時間好好養傷,有啥不方便的儘管跟我提。」
簫清羽垂眸聆聽半晌,聽到這開口了:「眼下倒確實有件事,需要里正做主。」
楊興業豪氣干雲的拍胸脯:「說。」
「還請里正明天記得帶有關分家的相關族譜和宗族來,幫我跟我大伯一家分開,獨立成戶。」
要是一般的人家就罷,有讀書人的人家不同,要是拿這個要挾,頑固的宗族總要看幾分讀書人的薄面。而且簫家大房出了名的賴皮,一家人靠簫清羽混吃等死,比狗皮膏藥還難分開。難怪簫清羽要拜託他了。
這個少年娶了媳婦,有了謀劃,長大了。悉數的感慨咽進肚中,楊興業答應,回去就準備分家事宜,明天過來主持分家。
里正剛走,秦蓁就進來了。看見一臉冰霜的大小姐,簫清羽剛得逞的笑意僵固在臉上。
秦蓁將門關上,坐到床邊,環臂抱著筆挺威勢的身體,眸若覆冰。
「怎麼回事。」
冷冰冰的一句,令簫清羽打了個哆嗦,不敢隱瞞,將事情低調婉轉的述出。
秦蓁不顧他吃痛,抬起他受傷的手,「就為了求那個人,把自己弄成這樣。」
簫清羽微咬牙槽,解釋道:「里正看似對我感激涕零,但我知道那不過是一時的,很快,他就會故態復萌成那個狹隘的里正,不會用盡全力幫我。需一擊即中,讓他答應,不出血不行。」
秦蓁丟開他的傷胳膊,冷冷道:「你認為自己很聰明,在沾沾自喜嗎。」
「秦蓁,我沒有。」
「你為什麼不跟我商量,我也許有更好的辦法分家,你這麼魯莽,自以為是,叫我太失望了。」
「秦蓁!」
簫清羽掀開被子跽坐起來,不顧手臂的痛傷從後面圈抱住她的肩,「我知道你聰明,會想出很多種方法分家,而我,只能用自己的笨方法,去達成你的心愿。對不起。」
他不能一輩子都靠她,他也想儘自己微薄的力量。
當時一個絕佳機會擺在他眼前,他無論如何都放不了手。
秦蓁緩緩轉過頭,將他手臂放下來,央浼諦視於他:「其他的事情,都無所謂,做錯也沒關係。唯獨有關性命的,沒有商量的餘地。」
大小姐很快想通,除了用刀劃傷自己,跑進林里救人更是危險。簫清羽無話可說,心虛的點頭。
秦蓁依偎進他懷裡,抱緊他的腰蹭,眼睫軟軟的耷垂,劫後餘生般喟嘆:「沒有了你,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