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紀昭都看在眼裡,默了半晌,她語重心長的開口:「你最近怎的隔三差五就來繡坊,就是分家了,也不能夠任性啊。以前你要是經常來,我還歡迎,因為簫家都是你不喜歡的人。可現在分了家,你該全心對待清羽才是,不要過於將心思集注在生意上。」
秦蓁煩躁:「反正他昨晚和今早都沒在家,還不許我來找你作伴嗎。」
「什麼?!他昨晚沒在家?」紀昭差點刺到手。
秦蓁不願多說,耐不住紀昭打破砂鍋問到底,一點點將事情挖了個乾淨。
沒想到秦蓁說完,紀昭猛拍繡繃,其上的針線剪刀滾落滿地,她戳旁邊少女的額頭一記。
秦蓁被戳歪頭,吃驚:「昭姐姐,你這是在責怪我嗎。」
「不責怪你責怪誰。」紀昭將她手上的針黹也拿下,大有懇談架勢。
「我對他說的話難道有錯嗎,是他對我提出無理的要求。」
秦蓁鼓起臉腮立即回嘴,像頭小倔牛不肯服輸。
紀昭:「蓁兒,你性子過於強勢,就算知道簫清羽對你死心塌地,你也不能如此糟踐人家。」
「我糟踐他?」秦蓁臉色煞白,一時迷惘。
紀昭點頭:「清羽說那番話的目的是為何,無非是吃醋,是在乎你啊。你呢,口口聲聲用生意上的事情壓他,讓他有氣不能出,曲解他的好意,這還不叫糟踐嗎?要是你二人的身份調換,你丈夫為了生意,容忍旁的女人覬覦他,在他身邊環繞,將心比心,你能好受麼。」
秦蓁蹙眉:「我從未將林淵放在眼中」
紀昭打斷她:「你知道如何把控人心,知道林淵不敢對你如何,清羽知道嗎,他敢相信你的保證嗎?他自己無能為力將林淵趕走,便來低三下四求你,你啊,你倒好,不但不給他半點安慰,還說他干擾到你的事業。這回我也不能站在你這邊了。我看若換一個男人,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得了你。」
「昭姐姐。」秦蓁委屈嘟唇。
未時時分下過雨,山上路很滑,腳下的淤泥能沒到腳踝,滿山荊棘。
最後一個人清點完畢獵物的數量,走進屋吹燈前,記起某件事,朝床鋪那邊望一眼:「簫老弟,外頭有人找嘞,快去吧。」
簫清羽立即翻身起床。是秦蓁來了嗎?
不,不是,如果是秦蓁,這裡的人都認識她,聽那人說起,卻是對一個陌生人的口吻。
日墜山頭,光線昏沉。
立在林邊的女人抖擻身子,髮絲凌亂,宛若女鬼。
簫清羽緩緩靠近:「你是」
那人霎時揚起凶冷的面目,抬手將往他身上招呼。
「簫清羽,縱然你以前上山獵虎救過我,今天我就是忘恩負義,也要打死你這個沒心肝的泄恨!」